青石村的晨雾里飘着灵气。

晒谷场的地界纹路上，三个徒弟正跟着云烬学“镇煞术”。萧烈的烧火棍在地上画着圈，暗红火焰裹着绿意，圈里的草叶不仅没焦，反而往圈心凑；琴九的棉线在半空织网，弦音里掺着地脉的震颤，网住的露水凝成金色的珠，落地就化作细小的灵纹；石凡最直接，他站在镇脉石旁跺脚，大地的回应比往常更响亮，脚下的青石板浮出层淡绿，竟能随他心意起伏半寸。

“镇煞术不是杀招，是‘定’。”云烬手里的痒痒挠轻点地面，淡绿色的地脉气顺着纹路游走，在三人之间织成无形的网，“萧烈的火要定‘煞源’，别让煞气散；琴九的弦要定‘煞流’，别让煞气乱；石凡的土要定‘煞根’，别让煞气钻。三者合一，就是镇煞阵。”

他话音刚落，村东突然传来张伯的喊声：“有煞风！带着碎煞！”众人转头看，只见东边的山口卷起道灰风，风里裹着无数细小的黑屑，是被地脉气打散的煞虫残魂，此刻被归墟煞气重新聚拢，像条灰蛇往村里钻，所过之处，草叶瞬间蔫了。

“来得正好，练手。”云烬不退反进，痒痒挠往地上一顿，“萧烈封路，琴九导流，石凡扎根！”

萧烈立刻挥烧火棍画圈，暗红火焰与绿意交织，在村口凝成半丈高的火墙。灰风撞在火墙上“噼啪”作响，黑屑被火焰烧成青烟，却又源源不断从风里涌出来，火墙渐渐被煞气熏得发黑。“师父，太多了！烧不完！”

“别硬烧，用火圈定住风眼！”云烬提醒道，“煞风的根在风眼，用绿火缠它，别让风眼移动。”萧烈闻言收势，火棍轻点，火焰突然内敛，化作条绿火绳，精准缠住灰风中心的漩涡，风眼果然被定住，黑屑涌出的速度慢了半分。

琴九的棉线网及时铺开，弦音变得沉稳，像在给煞风“调音”。灰风里的黑屑被弦音震得改变方向，不再乱钻，反而顺着弦网往石凡的方向流。“萧烈哥，把风眼往这边引！”她指尖轻弹，弦网突然收紧，竟把灰风的路径拧成螺旋，黑屑在螺旋里打转，渐渐聚成小团。

石凡早已在地上布好地脉阵，他猛地跺脚，淡绿色的地脉气从地下涌出，在弦网尽头凝成个土黄色的漩涡，像个无底洞，将螺旋里的黑屑团“咕噜咕噜”吸进去。黑屑刚触到地脉气，就发出“滋滋”的声响，被炼化的灵气顺着漩涡流回大地，石缝里立刻钻出嫩草。

“成了！”三个徒弟齐声欢呼。灰风失去黑屑支撑，渐渐消散，火墙的绿火、弦网的金光、土涡的黄光同时亮起，在地界上空凝成个三色光罩，罩住了整个村口，光罩上的纹路与咸菜缸底的咒纹一模一样。

李伯和张伯站在晒谷场边缘，看得连连点头。李伯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镇煞术的精髓在‘合’，火定源、弦导流、土扎根，缺一个都成不了阵。这三个小子，比当年咱们学的时候快多了。”

张伯的烟锅吐着烟圈：“不是快，是地脉帮衬。灵珠归位后，地脉气随叫随到，他们的术法自然顺手。”他烟锅往光罩上一指，“你看这光罩，酸香裹着剑心木气，还有烟火味，是咱村独有的‘镇煞味’，邪祟闻着就发怵。”

云烬走过来，看着渐渐隐去的光罩：“这只是基础阵，遇着厉害的煞将或大阵，还得加‘料’。”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李伯的剑心木碎、张伯的烟丝灰，还有咸菜缸的酸土，“把这些‘镇物’融进阵里，煞气越凶，阵反越稳。”

他指着光罩残留的纹路：“萧烈的火缺‘敛’，刚才差点被煞风冲散，得学李伯的剑心木，把火劲藏在绿焰里；琴九的弦缺‘韧’，弦网破了两处，得掺点烟丝灰，烟能柔化煞气，让弦更耐磨；石凡的土缺‘转’，土涡吸完煞就停了，得让地脉气转起来，把炼化的灵气送回法器，形成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