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剑域?!”萧烈惊得张大嘴,烧火棍差点掉地上,他在古籍里见过记载,只有剑道宗师才能凝聚“剑域”,域内万物皆可成剑,杀人于无形。
琴九的棉线剧烈震颤,弦音里充满震撼:“拐杖里有剑鸣!千把剑在同时嗡鸣!”她能“听”到李伯的拐杖里藏着极锋锐的灵韵,比她见过的任何法器都纯粹,那道青芒根本不是拐杖发出的,是藏在木芯里的剑!
石凡蹲在地上,感受着大地的震颤,脸上写满不可思议:“地脉气在跟着拐杖动!刚才那半步踏出的位置,正是地脉的节点,剑域借了地脉的劲,所以才这么强!”
李伯收了拐杖,左腿又恢复了跛行,仿佛刚才的剑域只是幻觉。他咳嗽两声,把拐杖往地上一顿,轻描淡写:“老胳膊老腿活动活动,碰巧惊着鸟了。”可他袖口不经意露出的手腕上,有道极淡的剑形疤痕,正泛着与拐杖同源的青光。
云烬看着李伯,眼里闪过了然的笑意:“李伯年轻时不是采药摔的吧?是斩煞王时被剑煞所伤,左腿的经脉用剑域强行续上,才留下跛行的痕迹。”他指着拐杖,“这也不是普通木头,是用‘昆吾剑心木’做的剑鞘,里面藏的是您当年的佩剑‘裂穹’,对吧?”
李伯愣了愣,随即苦笑,不再隐瞒:“还是瞒不过你这娃娃。”他抚摸着拐杖,木面的纹路在阳光下流转,“当年北境决战,我的裂穹剑碎了,只剩剑心木柄,就做成拐杖藏着,本想安稳养老,没想到归墟的邪祟追到这穷山沟了。”
张伯恍然大悟,用烟锅敲了敲李伯的拐杖:“好你个老东西!藏得够深!当年北境传‘裂穹剑主’以身殉道,原来你躲这儿腌菜种地来了!”
李伯嘿嘿笑:“殉道哪有守着烟火气实在。”他看向三个目瞪口呆的徒弟,拐杖往地上轻点,青芒再次闪过,这次却没伤人,而是在半空凝成把寸许长的小剑,剑柄对着萧烈的烧火棍,“小伙子火劲够烈,就是太散,得学学剑的‘凝’;小丫头弦音清,却少了剑的‘锐’;憨小子地脉气足,缺了剑的‘破’。”
他收回青芒,拐杖往西边竹林一指:“煞鸠群的老巢在竹林深处的石洞里,洞口有煞气结界,普通法子破不了,得用‘裂穹’的剑气引地脉火。”他看向云烬,“你带孩子们去,我这老骨头就不掺和了,还得守着我的菜园子。”
云烬点点头,对三个徒弟使了个眼色:“走,让李伯看看咱们的‘破结界’本事。”萧烈的烧火棍燃得更旺,琴九的棉线缠上了新的艾草,石凡的咸菜缸酸气蒸腾,三个徒弟跟着云烬往竹林走,路过李伯身边时,都忍不住敬了个不标准的礼——他们终于明白,青石村的每个老农,都藏着段惊天动地的过往。
李伯看着他们的背影,拐杖在地上轻轻敲击,青芒顺着地脉往竹林延伸,为他们悄悄铺了条“剑路”。张伯凑过来,烟锅重新点燃:“藏不住了吧?归墟邪祟越来越近,咱们这些老骨头,怕是又得出鞘了。”
李伯望着归墟的方向,烟圈从他嘴角升起,在半空凝成淡淡的剑形:“出鞘?咱这把老剑,从来就没入过鞘。”他拐杖往老槐树根一戳,树根深处传来极轻的剑鸣,与咸菜缸的灵韵、地界的纹路遥相呼应,“只要地脉不断,烟火不灭,这剑就永远在。”
竹林深处,煞鸠的惨叫渐渐平息,夹杂着萧烈的火啸、琴九的弦音和石凡的地脉轰鸣。老槐树下,两位老人抽着烟,拐杖与烟锅偶尔轻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给远方的战斗“打拍子”,也像在给这片土地上的守护传承,轻轻敲响新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