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凡,撞它七寸!”云烬喊着往旁边跳,痒痒挠在手里一转,竹根疙瘩往蛇眼上抽,“啪”地一声,黑蟒疼得仰头嘶吼,七寸处的煞气明显弱了。石凡瞅准机会,岩甲覆盖全身,像颗炮弹撞过去,巨蟒“嗷”地溃散成无数黑虫,却又很快重新聚形。
“这阵靠战魂煞气聚形,打散了还能重组!”云烬边打边退,“得先毁了他们的幡旗,断了煞气源头!”他指向面具人身后的幡旗,旗面的白骨纹正在发光,煞气正是从旗面源源不断涌出来的。
石凡刚要冲过去,突然被三道黑鞭缠住脚踝,煞气顺着鞭身往他腿上爬,岩甲竟被蚀出小坑。“师父!”他闷哼一声,想挣开却被越缠越紧。
“琴九,弦网罩旗!”云烬大喊。村口的琴九听到,指尖猛地一收,棉线突然绷直,像张巨网往幡旗罩去——棉线缠着的艾草突然燃烧,绿火顺着弦网蔓延,旗面的白骨纹遇火“噼啪”作响,煞气瞬间弱了半分。
“找死!”面具人怒喝,转身就想毁弦网,萧烈却提着烧火棍从侧面冲来,棍尖甩出的火星“腾”地燃起绿火,直扑面具人的后背。“小杂种!”面具人被迫回身挡火,骨鞭与烧火棍撞在一起,火星四溅,震得萧烈虎口发麻,却也让石凡趁机挣开了束缚。
“就是现在!”云烬的痒痒挠突然插进地面,竹根顺着煞气纹路往阵眼钻,“石凡,用你的地脉气灌进我的挠子里!”石凡立刻按住痒痒挠尾端,将灵力往里灌,金光顺着竹根在地下蔓延,所过之处,煞气纹路纷纷断裂,黑虫像断了线的风筝往下掉。
“破!”云烬猛地拔出痒痒挠,阵眼处的石板“轰”地炸开,露出底下个黑漆漆的洞,洞里缠着的竟是截与归墟裂隙相连的锁链,锁链上的符文正与黑袍人的幡旗共鸣。“是归墟的‘引煞链’!”云烬眼睛一眯,痒痒挠往锁链上劈,金光与黑链碰撞,锁链竟被劈断寸许,煞气瞬间溃散大半。
面具人见阵眼被破,面具下的脸扭曲变形:“撤!留他们一条命,等归墟大人降临,再把这村子连根拔起!”黑袍人迅速收幡,黑墙和巨蟒化作黑烟消散,只留下满地被蚀坏的石板和枯萎的老槐树。
危机暂解,三个徒弟围到云烬身边,个个都带着伤——萧烈胳膊被毒液溅到,起了水泡;琴九的棉线断了好几根,指尖渗血;石凡后背的岩甲裂了缝,露出底下泛红的皮肤。
云烬检查着被劈断的锁链残段,黑链上的符文还在微弱发光,与他草鞋上的麻线纹路隐隐呼应。“这不是普通黑煞。”他沉声道,“他们是归墟派来的‘探路犬’,引煞链能定位灵脉,看来他们盯上青石村的地脉根了。”
萧烈往地上啐了口:“再来我还烧他们!”
琴九摸着断弦轻声道:“他们的煞气比洗髓雨里的浓十倍,阵眼藏在地脉深处。”
石凡看着枯萎的老槐树,突然道:“树还能活,我用大地气养它。”说着伸手按在树干上,淡绿色的灵力缓缓注入,树干的黑斑竟退了些。
云烬望着归墟裂隙的方向,天边的灰云又浓了几分,空气里的煞气像没烧透的烟,呛得人嗓子发紧。他把痒痒挠上的黑链残段摘下来,塞进咸菜缸里,“滋啦”一声,酸气立刻把残段裹住,冒出的白烟里竟浮出个模糊的虚影——玄渊的道袍一角,正对着村子冷笑。
“硬仗还在后头。”云烬拍了拍三个徒弟的肩膀,晒谷场的咸菜缸突然“嗡”地一声,缸底的青光穿透云层,在天上炸开朵金色的烟花,像在给远方的什么东西报信。“但只要咱村的烟火不断,咸菜缸里的酸气不停,就不怕他们来。”
夕阳西下时,村民们在老槐树下埋了截新砍的桃木,石凡往土里灌了地脉灵水,琴九用断弦在树干上缠了圈,萧烈烧了把艾草驱煞。炊烟重新升起,酸香混着草木灰的味道在村里弥漫,只是谁都没说,每个人心里都清楚——平静的日子,怕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