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立刻往瓦罐里撒金砂,金砂遇血酒糊泛起金光,顺着珍珠的缝隙往里钻。李长生则猛扇炭盆,火苗“腾”地窜起来,舔着瓦罐底部,罐里的糊渐渐沸腾,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黑珍珠在里面痛苦地翻滚,表面的人脸印记一个个消失,珠身渐渐变得透明,最后竟裂开了,里面流出黑褐色的液体,像腐臭的脓水。
日头偏西时,瓦罐里的沸腾渐渐平息。李长生揭开盖子,里面的黑珍珠已经化成了一滩灰,混在血酒灶心土糊里,散发着焦糊的味道。掌柜和伙计手腕上的青黑印记彻底消失了,只是皮肤还有些发红,像被烫过。
“这珍珠……原来是邪物变的。”掌柜看着瓦罐里的灰,后怕地拍着胸口,“以后再也不敢收来历不明的珠宝了。”
“贪念起,邪祟至。”李长生将瓦罐里的灰埋进后院的土里,上面又盖了层厚厚的灶心土,“就像院里的杂草,你不招惹它,它也长不到你跟前,可你要是非要拔来当花养,就别怪它扎手。”
玄诚子走过来,罗盘已经恢复平稳,之前裂开的地方完全看不出痕迹:“焚天宫想用黑珍珠勾人贪念,散播诅咒,却没想到这望海城的灶心土和公鸡血,比任何驱邪的符咒都管用。”
赵将军让人把珠宝铺里所有的黑珍珠都搜出来,扔进火盆里烧,火焰烧得旺旺的,发出“噼啪”的声响,像在庆祝胜利:“以后谁再敢带这邪珠进城,就按通敌论处!”
阿木正帮掌柜收拾柜台,他摸着那些普通的珍珠(没被诅咒的),突然觉得,这些带着温润光泽的珠子,比那颗油亮的黑珍珠让人安心多了。
李长生望着窗外,望海城的街道上,百姓们正互相告诫着不要碰黑珍珠,孩子们拿着小石子砸向焚天宫偷偷藏珍珠的角落,像在驱赶什么脏东西。他知道,焚天宫想用诅咒瓦解人心,却忘了这城里的烟火气,本就是最烈的驱邪符。
因为灶心土烧过烈火,公鸡血带着活气,更有无数把“平安是福”刻进日子里的人,他们不贪意外之财,自然不怕藏着诅咒的珍珠。
阿木突然递给他一颗普通的白珍珠,是掌柜硬塞给他的谢礼,珠身圆润,泛着柔和的光。“师父,这好珍珠,看着就让人心里亮堂。”
李长生笑着接过珍珠,对着阳光照了照,里面映出少年的影子,和望海城的屋檐。
风穿过珠宝铺的窗棂,带着灶心土的烟火气和淡淡的酒香,像一声踏实的叮嘱。守护望海城,守的不只是城池的安稳,更是人心的踏实,是不贪非分之物的清明。
这样的守护,还在继续。而那些藏在华美外表下的诅咒,终究敌不过这满街的烟火气,和一颗颗懂得“平安是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