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地颠覆，然后被揉捏成一团，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天境……巅峰？”

“不……不可能……我曾有幸……远远感受过一位天境巅峰强者的气息……远……远远没有……这么恐怖……”

另一位天境中期的家主，牙齿都在打颤，说话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的脸上布满了蛛网般的血色裂痕，仿佛下一秒，他的整个脑袋就要像西瓜一样爆开！

震撼！

惊悚！

绝望！

种种情绪在所有幸存者的心中交织，汇聚成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心灵风暴！

就在这时。

一位在晋城德高望重，修为已经达到天境中期的老牌家主。

他也是在场除了沈建国之外，唯一一个还能勉强站着的人，虽然他的双腿也在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跪下。

他死死地盯着面色冰冷的云雀，浑浊的眼球里，倒映出无尽的骇然与敬畏。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用一种近乎于梦呓般的声音，终结了所有人的猜测。

“是……皇……皇境！”

“错不了……这种感觉……”

“这种仿佛连灵魂都要被碾碎的威压……绝对是……皇境强者！！！”

“而且……观其威势……”

“恐怕……至少也是……皇境后期！！！”

轰！！！

当“皇境后期”这四个字，如同九天惊雷一般，在死寂的大厅之中炸响！

所有还清醒着的人，大脑在这一刻彻底宕机了！

一片空白！

如果说刚才他们只是猜测，还心存着一丝侥幸的话。

那么现在。

这位老牌天境中期强者的亲口确认。

则是将他们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给无情地击得粉碎！

皇境后期！

我的老天爷啊！

这……

这还怎么打？！

拿什么打？！

拿头去打吗？！

所有人，包括首当其冲，脸色惨白如金纸的沈建国在内，都感觉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冰冷与绝望！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今天到底招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们终于明白，自己之前的那些嘲笑与讥讽，在对方的眼中，是何等的可笑与无知！

就像是一群井底之蛙，在对着九天之上的神龙，肆意地吐着口水！

何其愚蠢！

何其可悲！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带着无尽的恐惧与骇然，死死地盯住了那个身穿戎装，身姿笔挺，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绝美女子。

就是她！

就是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女人，竟然是一位足以横扫整个晋城的皇境后期强者！

这……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紧接着。

一个更加让他们感到头皮发麻，灵魂战栗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他们心底最深处，疯狂地冒了出来！

一个如此恐怖的皇境后期强者。

却从始至终，都只是安安静静地站在那个年轻人的身后！

姿态恭敬！

宛如……随从！

那……

那那个被他们所有人鄙夷、嘲笑、看不起的沈家弃子，那个被沈建国骂作孽障的沈飞……

他，本人，又该是何等的……恐怖？！

嘶——！

想通了这一点的瞬间。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气，从所有人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们看向沈飞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有任何的轻蔑与不屑，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恐惧，与深入骨髓的……悔恨！

而作为全场焦点的沈建国，此刻的大脑更是一片混乱！

皇境后期……

随从……

沈飞……

这几个词，像是一柄柄亿万斤重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他的脑海里，砸得他头晕目眩，天旋地转！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站在不远处，神情淡漠，仿佛眼前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的亲生儿子。

那张熟悉的脸庞，此刻在他的眼中却变得无比的陌生！

陌生到……让他感到了恐惧！

这……这还是那个被他赶出家门，在他眼中一无是处，任由他打骂的废物儿子吗？

不！

不是！

绝对不是！

一个能让皇境后期强者心甘情愿当随从的人，怎么可能是废物？！

自己……

到底做了什么？！

自己……

到底错过了什么？！

无尽的悔恨与恐惧，像是一条毒蛇，疯狂地啃噬着沈建国的心脏！

他想起了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想起了自己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想起了自己对沈飞的种种不公与偏袒……

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和恐惧感，将他整个人彻底淹没！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丑！

一个天底下最愚蠢，最可笑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