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骨的事情已经都核对得差不多了,剩下一些手续,到时间的时候再去跑一趟,新的一年,他准备把烤馍店搞起来。
地方,已经租下来了,重新装修好,也晾了几个月了。
“这几个月纯交租金,没有营收。再不做生意,公账里的钱都要用完了。”宋玄相玩笑一般说着现状,“我看过了,十五和下个月十号的日子都不错。你们挑一个。”
“那就十五吧,上元天官解厄。”谷梁玄金很快做出决定。
新的一年,楚玄风依旧着坚持了二十年的事情,不提放弃。
宋玄相的生活变化也不大。
真正变化大的,还是金蕴和王玄泽。
“四师兄的截肢手术暂定安排在四月。”金蕴这一句话,大家都沉默了。
这实在不是一个愿意在大年初一商量的事情,不过……
“截个肢保住一条命,是件喜事。”王玄泽笑呵呵地接过了话头。
“等伤口恢复好,我给你找一副好义肢,让你能走一走。”金蕴轻声道。
“这可是大好消息啊!”王玄泽笑容更甚,气氛又活络了起来。
正事谈完,几个人就着茶和茶点又闲话了一会儿,正准备散了早点休息的时候,门外响起了车声。
他们不约而同地竖起耳朵。
宋玄相起身开门:“肯定是那两个小鬼回来了。明显的鸿门宴,还乐呵呵地去参加,能回来就说明没上当。”
他开门的时候,许源和花妍正好下车,朝门口走来。
“让我看看。”宋玄相继续嘴欠,“去的时候满满后备箱,回的时候空空两双手。”
刚走进门的许源听到这话,两眼一红。
看花妍的样子,也气得不轻。金蕴站起身:“许源和几位师兄坐坐,花妍,跟我上楼。”
“嗯。”许源点头,看金蕴和花妍已经一前一后往楼梯上走,坐到了金蕴之前坐着的位置,“他们要把我哥赶出许家,让我回去继承盛御……”
花妍坐到金蕴房间里,也说到了这个事。
金蕴耐心地听着,没有打断。
如果只是这一件事,许源不至于是那种又委屈又失望又愤慨的表情,花妍更不至于气呼呼的。
花妍:“他们提出了条件,让许源和江家小姐结婚。商业联姻。”
“许源没答应。”金蕴猜着。
“嗯!”花妍点头,“如果他答应了,那就他一个人待那边吧,我自己提着礼物回来。”
“还把礼物提回来了?”金蕴吃惊了。
“那当然!”花妍说得理直气壮,“他们倒是不想着退。但是他们瞧不上我,嫌弃我的出身,觉得我是个穷鬼,那自然不应该收穷鬼的礼!我强行带回来,他们了不敢说什么。”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软:“阿源是真可怜。如果我的父母也像他的父母一样……我宁愿不要找到他们了。”
这种话,金蕴听听就过:“许唐被赶出许家,是什么意思?”
一楼,楚玄风也在问:“那小子被赶出许家又怎么样?那么大个人了,还赚过那么多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弄不好他早就想要单干了。”
“不不不。他这回是真惨。”想到曾经像是拦在自己面前的大山一样的兄长落到现在的境地,许源心情复杂,“盛御的资金链断裂,虽然是景淮干的事,但是是我哥用人不当,要承担大部分责任。所以,我哥把所有身家都填进去了,只留下了一套房子……”
花妍也觉得唏嘘,对金蕴道:“……就是在芙蓉路的那套寸土寸金的。”
“唔……”金蕴眉眼一动,“许家对他,倒是比对阿源要仁慈一点。”
当初许源被赶出来,被断了经济,连药都不让他带出来一点,差点哮喘发作噶了。
“听阿源家里那些人说,会给他留着那套房子,是因为收不走。”听花妍这么说,金蕴掀起眼皮看向她,她也没让金蕴久等,喝一口水继续说,“别的地方的资产要么是已经全款清了的,要么就是还在还贷的,能抵一些钱,只有这套,是抵压出去了的,不归许唐,所以才留下了。”
金蕴哑然。
所谓的留下,对于许唐来说,其实还是什么都没留下。
这套抵压出去了,那就要还钱,到期没钱还,就会被法拍。
退一步说,这个小区的物业不便宜,四五块一平,那套房子一个月的水电燃物业费就得上千。
这对于以前的许唐来说,不值一提,但现在……按花妍带来的消息,许唐应该身无分文的。
以他好面子的性子,铁定不会让人知道。
“现在联系不到他,许源急坏了,打电话不接,或者在线,去那房子找,也没有人在……”花妍念念叨叨地说完,打了个大在的哈欠。
见金蕴出着神,好似没在听,自觉自己说了太多,不好意思地道了一声“晚安”。
等她走了,金蕴取出手机,把许唐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提出来,拨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