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不傻?”金蕴笑道,“我大师兄是什么人?自己的事情做得好好的,凭什么来给我做助理这种事?最多是友情罩一罩,还能真把人家当员工使?”
“这样啊……嘻嘻……”她傻笑着,看金蕴站起来,赶紧又问:“我不明白。盛御的那部戏,是那个人特意给你赔罪的吧?你之前都答应接了,为什么突然又不接了?我听阿源说,这个剧本是可以把你送上影后的位置的。”
指一指摆上了桌面的剧本,金蕴道:“这不是新接了张导的戏吗?挺主流的戏,有张导把控,也不会差。”
花妍没有再问,但到了晚上十点钟时,金蕴接到了许源的电话:“蕴姐,为什么改主意了?”
搅了搅刚倒进热水的两杯牛奶,金蕴随口道:“我今天把许唐打了。”
“啊?”许源没反应过来,“说笑的吧?”
“我像是说笑的样子吗?”把一只杯子放到餐桌上,金蕴拿了另一只杯子上楼,“你是不相信我揍得了他还是不相信我会揍他?”
曾经,许源被一群人围着打,是金蕴帮忙解的围,那次之后,许源才算是真正对金蕴死心塌地,言听计从。
听她这么问,许源笑了:“都有一点,但我不是觉得你揍不过他,而是觉得,你分手的时候都没动手,不太会再去揍他,如果真揍了他,我多少能听到点风声……”
“在他小区外面揍的,就一拳一脚,也算是不小心碰到的吧。你可以去看看他的伤。”推门进屋,金蕴答道。
“卧槽!这么严重啊!”许源惊叹着,但没犯傻,“但以你性子,应该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就计较得推掉这部这么好的戏的!这人设外表,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很适合演仙侠!”
“我快要上学了,时间可能不够用。下午答应了张屿的那部戏,剧本已经让花妍带给你看过了,这部不比那部差。”她又拿这个理由来搪塞着许源。
亲口听她这么说,原本不相信这个理由的许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挂断电话,金蕴放下手机,捧起牛奶慢慢地喝两口。
入喉的暖意,让她发凉的身体慢慢暖了起来,但心里有一片始终寒如千年之冰,一触就刺骨地疼。
下午,她正在打印张屿的剧本时,有一个没有任何备注的电话拨了进来。
她看着电话号码,觉得有些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看显示,那是星城的电话,等了十几秒,她才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通,那边的女声就传了过来:“蕴蕴,听说你接了盛御的一部戏。”
“你是谁?”从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就仿佛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心里往外扩散,直到四肢百骸,但她假装没有听出来,这么问道。
又或者……是她根本就不想听出来这个声音。
“是妈妈。”女人道。
“我没有妈妈。”金蕴嗤笑了一声,“我的妈妈,在我不到三岁的时候,和我爸爸一起死了。”
“你这么说,妈妈很伤心。”女人低落地叹息一声,“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怀胎十月辛辛苦苦,把你生下来……”
这段六年多前就听过的话,对于金蕴来说刻骨铭心,但她不想再听,打断道:“让我拒绝,是你要演吗?”
她记得,她的妈妈抛弃她,是为了嫁给一个有钱人,之后并没有对她表示过任何的关心和关注,直到六年多前。
一直以来,她一直没听说她妈妈进入了演艺界,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来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不要管是谁要演。你拒绝就对了。”女人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我是你妈妈,还会害你吗?”
“可是你不止是我一个人的妈妈……”如果是在六年前,金蕴会这样说。
但现在,她在心里念叨了这一句,笑道:“你知道这部戏对于我来说的份量吧?”
“不就是一部戏,你还年轻,还有更多的戏可以演。”话筒里传来女人咬着牙说话的声音,“一部戏都不肯让出来,你是要逼死你亲妈吗?你要是去演这部戏,我会得抑郁症死掉的!”
“是吗?”听着对方说完就挂断电话的声音,金蕴无声地一嗤。
这,就是她的妈妈啊。
不问缘由地就要她付出,连一个真正的理由都舍不得给。
想必……
又和六年多前那样……
是一个说不得的理由。
这么一想,腰后被手术的地方又开始隐隐生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