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试就试。”王玄泽也笑了，“只要小师妹高兴，想再多试几部也行。”

“是你们疼我。”金蕴起身推着王玄泽往挂着“王玄泽”门牌的房间去，“我给三师兄施针，你们各自安排，大师兄去看看自己的房间，阿源和花妍……”

她看他们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推着王玄泽走进了房间。

再出来时，客厅里只有正在打扫卫生的保姆。金蕴和她打声招呼，正准备往外走，楼上传来楚玄风的声音：“来都来了，你不上去看看你的房间吗？”

金蕴擡头，看到楚玄风正站靠在楼梯上，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

楚玄风：“他把你的房间，打造得像个公主房。”

“不稀奇。”金蕴笑道，“你们都把我当亲妹妹，我知道的。”

楚玄风嗤地笑了：“那必须啊，他老人家收徒弟的第一条标准，得把你当亲妹妹照顾着，还不能打你的主意。”

“啊？”金蕴被最后一句话惊了一惊，没反应过来。

笑着下楼，楚玄风抛起钥匙，又接住：“傻丫头，走吧，我这个助理要上任了。接下来去哪儿？”

“回医院。”想到刚才看最近的未接电话未读消息，金蕴抿住唇。

上午□□生就按医院的流程让人把会诊单送过来了，护士站给她来了几个电话。正好今天下午有时间，就安排了会诊。

还有许唐的电话，许源的电话，以及张屿的电话。

张屿有一部新戏，想找她出演，她这一下子，这么繁忙起来，她也不知道对自己来说是好是坏。

“当然是好事啊！”楚玄风开着车，听她说完心里的烦恼，轻松地道，“他们朝你投来橄榄枝，说明他们有眼光。也说明你在那些方面足够优秀，他们看好你。你不必多想，只管去做让自己觉得高兴的事。”

“你说得对。”金蕴失笑。

她现在的状态，还没有恢复到状态最好的时候，虽然能重新正常行医了，但似乎可以干的有很多。

楚玄风说：“师父教你那么多东西，就是让你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艺术家、科学家、医生……就算你不想用师父教的，你去做心理咨询师，也不错。想演一辈子戏，那也很好，核心一点是……”

不等他说完，金蕴把话接过去：“是让我高兴，对吗？”

楚玄风笑着揉揉她的头：“对。你是我们几个一起捧在掌心的公主，没必要委屈自己。”

“嗯。”金蕴答应着，觉得自己实在幸运，因为她虽然没有血脉六亲，但她曾有罗道长，也有四位师兄……他们一直是她可贵又可靠的社会支撑。

从上次她和何香南的接触中，她可以推测出来，何香南最初可能是出现了一些问题，或许是疲劳综合征，或许是别的与疲劳综合征很相似的症状，需要一些关怀，一些休息，但是，她没有得到，慢慢失望，封闭自己，而后出现心理问题，伤害过自己。

贺春枝显然是知道何香南曾经自伤过的。

金蕴坐到何香南面前，和她聊着聊着，就确定了这个答案。

这一次，何香南对金蕴几乎没有抗拒，在看到金蕴的第一眼时双眼里就透出了信任和希望，金蕴问什么，她就答什么。

在金蕴记录对话的间隙，何香南终于忐忑地问出了犹豫了好久的问题：“那个姐姐……”

她期期艾艾：“还好吗？受伤了吗？”

知道她问的是花妍，金蕴打量着她，没有回答。

她不安地绞着手指：“我当时只是有点不受控制，但我真的不想伤人……我冷静下来后，很后悔……”

“我这么说……”她擡头，等着金蕴的回应，“你……相信吗？”

不想伤人，却做出了伤人的事，还说后悔，这岂不是和家暴的男人说自己不想伤害妻子却一次又一次地制造了妻子身上的伤异曲同工么？

久久没等到金蕴的回答，何香南眼里的会期艾淡了下去。

“我信。”金蕴回答的瞬间，看到她眼里的期艾一顿，瞬间如绽放的烟花，炸出了眼眶。

“真的吗？你真的相信吗？”何香南不确定地再问。

金蕴点头：“但这并不能成为你获得原谅并理直气壮再做这种事情的理由。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治疗，改变被情绪奴役的状态，让自己真正健康地高兴，那么，终有一天，会没人相信你不会伤害人。”

微一顿，她补充道：“伤害自己，也是伤害人。”

不知是哪一句碰对了密码，何香南捂住脸，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