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白心情愉悦的出了军帐,不过一会儿,又重新回来。
军帐烛光明亮,清晰地看见陆锦那一双湿漉漉的漆黑眼眸轻轻一瞥。
宋轻白心神微漾,但还算克制的过去揽着他落座案几边。
“稍后会有人送饭过来,你要不要陪我看一些东西。”
陆锦警惕皱眉:“看...看什么?”
“...”
宋轻白被他略结巴的轻软话语逗得哭笑不得,也是真的忍不住。
将他腰身一带,靠在他肩窝的方向,狠狠地亲了又亲。
很快,陆锦衣襟处遮掩不住的肌肤,呈现了一小片粉。
“...”
陆锦双手是抵着他,但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认为力量悬殊,仅仅是睫毛颤了颤,情绪上倒是无多大起伏。
宋轻白最后故意倒他怀里,擡着那一双温润桃花眸说:
“自然是看点有趣的。”
“...”
陆锦下意识把眼睛闭上,但除此之外,也并无其他动作。
宋轻白忍着笑,指尖抓着他的发丝把玩了一会儿,起身:
“逗你的,我哪里舍得夜夜欺负你。”顺手挠了挠陆锦下巴。
“与我一同看看这份地势图。”
话落,隐约能察觉旁边人从怀里掏出了什么东西铺好。
陆锦睫毛颤了颤,似乎有些羞耻于刚才温顺,好一会才愿擡眼看。
在面前的桌面,俨然摆放着一副寅南国详细的地势图。
每一座城门的方向都有特殊标出看守人数的或多或少。
陆锦细细看了半晌,闷着声音说:“寅南国皇帝向来多疑,主城门虽然看似看守人数不过万,但绝对都是精英。”
透粉的指尖轻轻往宣纸上面画着的副城门方向指了指。
“这个位置向来是皇帝安排的官宦世家子弟简单看守。人数虽多,但领首无半点战场经验。算是极易攻破的。”
一下午难解的题在此刻迎刃而解。宋轻白看向身侧人儿。
“阿锦好厉害。”
“...”
宋轻白由衷的夸奖,只是平时陆锦听见这般言语,大都是他主动献吻,亦或者是他故意想逗一逗自己的时候。
“阿锦怎么脸又红了?”宋轻白轻笑着给旁边人理了理发丝。
这回并无调戏的意思,但陆锦却犹如触电般眼神避开。
“你别说话。”
轻轻软软的言语并无半点威慑力,宋轻白自是没听进去。
他忍着笑靠近问:“阿锦这是不喜欢口头上的夸奖?”
话音刚落,旁边陆锦咻的一下站起来,垂落的指尖一片粉色。
宋轻白终是忍不住,轻笑出声,漆黑的眸子盛满柔情。
-
短短几日,寅南国皇帝下令屠杀开国老臣的消息传遍全国。
民心动荡,新晋官员惶恐不安,只有些许官位较大的朝臣,开始蓄力拉拢新官员,逐渐养起属于自己的势力。
而宋轻白,却在这紧要关头突然间断开与皇家的联系。
关于皇帝斩杀开国老臣的舆论越传越烈,民间百姓纷纷猜测。
远在千里之外给皇帝办事的宋轻白,宋少傅也遭到了皇帝的谋害。
这些话儿,也顺利地传到了皇帝耳中。
“简直放肆!”皇帝发颤的指尖用力的将手中的碗甩出去。
哐当一声,漆黑泛苦的药渣药水洒落一地,冒着热气。
期间不小心砸到了前来禀告的太监脚边,碎片将他那质量不佳的衣摆划过,隐约可见有鲜血慢慢地浸透衣服。
小太监脸色惨白,但却仍旧保持着伏跪姿势不敢擡头。
氛围犹如清泉结冰,冷得让人发颤。
“杀!把那些乱传谣言的,都给我朕杀了!一个都不留!!”
皇帝的情绪严重失控,说话间,眼睛猩红,气得发抖。
常年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总管,察觉皇帝最近杀戮过重,面露难色的在身后踌躇了一会儿,硬着头皮过去。
“皇上,怕是杀不得,人数较杂,实在是...”
委婉谨慎的言语还未落下,太监总管就被什么东西砸的头疼心悸。
皇帝深沉的嗓音随之传来:“连你也要跟朕对着干吗?”
皇帝将手边的拐杖甩开,坐回铺着垫子的太师椅上,不顾旁边伴自己多年的太监总管额角鲜血直流,继续道:
“朕是一国之君,谁若是还不听指令,那便一同领罚!”
有了前车之鉴,周围的那些太监纷纷领旨,弯腰退下。
偌大的宫殿里,清冷寂寥。随着时间的推移,窗外下起雪花。
白茫茫的景色在微敞的窗户里,倒映进了皇帝的眼眸。
纯白画面让他一时间联想到了将死之人的灵堂。飘扬的雪花仿佛是出殡之路上洒落的纸钱。一片接着又一片。
看着看着,皇帝粗糙的手握成了拳,抑制不住的抵着唇。
他极力控制着想咳的情绪,但胸膛不断起伏,最终还是忍不住咳了一声。
就这简单的一下,鲜红的血染满整只手,倒映在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