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玄机一事,他不愿意再去责备楚季旸分毫。
只是我不会让你失望,同你在一起,那些政务算计,似乎也变得有趣,也变得不再厌烦。
崇景的话是真心实意,没有半句虚假的。
正因为如此,楚季旸愈发觉得自己卑劣。
他无法形容这种感觉。
众人都道楚王给了崇景这位王后天下独一无二的宠爱和权势,可是不知道,真正纵着他宠着他的那个人却是崇景。
说天下权势,崇景作为大崇的景王爷,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便他当做楚王,地位也绝对不弱于他。
如若他有心要权势,大崇天子,他那位兄长会给他足够多的权力和地位。
又说性情,但凡和崇景多相处之人,必定会为其折服,即便当初冷冰冰的自己,也是如此。
而他虽面容昳丽,却让人望之生寒。
他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与污秽。
那人却风清月朗,问心无愧。
所以崇景要离开的那日,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如果有一天崇景真的要离开,他该拿什么留下他?
他没有借口,没有理由,也没有任何的优势。
唯独有情之一字,设座囚笼,将自己圈得进去,将那人心甘情愿,他也将不断地编织这个囚笼,让崇景永世不得挣脱。
他共享命格,册封王后,为他以身替毒,为他逆天改命……他所能做的唯有用情之一字,以及真心,让他永远地留在自己的身边。
每日想起这些,他总觉得自己卑劣。
而崇景却恍若不知,一切皆为他,甚至为他走入朝堂,这样的深情,填满了他整个内心。
那股难言的占有欲,日复一日的旺盛。
离不开崇景的是他,害怕的人,也一直是他。
所以他放大了崇景的功绩,让天下人皆知崇景。
他不是自己的王后,比起自己的王后,比起楚王的宠幸,他更是崇景,更是有才有德,该名垂青史之人。
路上吟唱着王后才德的歌谣,乃是他亲手所写,天下皆知的名声,也是由他传颂而起。
当然,这一切都不能让崇景知道。
他侧身亲过崇景的唇,日日夜夜,从未有过任何疲倦与厌烦。
似乎永远都不会够。
缠.绵的亲吻之后,崇景一如既往,面色微红,耳根泛红。
楚季旸久久地凝神,看着崇景:
“阿景,我知道。”
“不过,最近你的确是要放下些政事了,否则……也未免太忽略我了,我的王后。”
“阿景都未曾察觉吗?有几次,你甚至比我还晚归寝。”
他语调微低,甚至还有几分委屈之感。
崇景瞧见这样的楚季旸,简直心都要软了下来。
他是为了爱人愿意去与他并肩而行,可没想到却为此而忽略了爱人。
他面色微红:
“我错了,那明日,我们抽空出宫游玩如何?”
宫廷里面繁花如锦,但是他们早已逛腻了,何况如今一大半的院子好像依旧在修缮,也无多少趣味。
“不过除了此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阿景你莫忘了。”
“何事?”
“阿景,你的20岁生辰就快到了。你的及冠礼,我们不回大崇,就在楚国举办,如何?”
“实在不行,我将皇兄也邀请来此?”
崇阳为了前事自知理亏,对于崇景没有来郝京之事绝口不提,反而来信中颇为自责,崇景知并不是崇阳本意,自然放下内心芥蒂,所以那件事便结束了。
不过崇阳如今是崇景唯一的亲人,按理来说,大崇依旧还在,崇景的及冠礼应该去往郝京才对。
不过……崇景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点点头:“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及冠礼而已,在楚国就可。如今李国和赵国已经宣布独立,其他诸侯国也蠢蠢欲动,战事一触即发。兄长大概也犯愁着,就不必请他亲自过来了。不过,我可还记得,楚王陛下可是答应要亲自为我取字的。”
“不曾忘,不敢忘,我日夜查阅古籍典书,已经有了与阿景最为相配的字。我已经派礼官去准备你及冠的事宜了。”
“又何必兴师动众,而且现在还早。”崇景摇摇头。
“阿景的及冠礼,自然要是最好的,须得提前准备。何况那也将是阿景的生辰,你在我身边,第一个生辰。”
楚季旸轻轻一笑,眸眼中无尽期待。
听到楚季旸这么说,崇景亦是生出了几分期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