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佑文轻轻点头:“这么说来,你是否知道什么情况呢?”
却不想那女子翻了个白眼:“白痴。”
“这……”林佑文忍不住申辩,“我哪里搞错,你纠正了就是,为什么要人身攻击呢?”
“地方都找不对,还不够白痴么?”女子把视线转了过去,似乎并不想看蠢人一眼,“Maria又没有实验室,培育什么病毒?木马病毒么?生化类的东西去找BNW,重点都不知道,白痴。”
林佑文恍然大悟:“原来,我找错地方了。”
“知道错了就行了,还把错误念一遍,很光荣吗白痴。”
她也太咄咄逼人了。但林佑文有自己的坚持,比如这个时候他应该道谢。
“多写你提醒我,不然我就要白费了一番工夫。”
他认真地朝着女子鞠了一躬。
女子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情复杂地嘁了一声。
真蠢,和他的女儿一样蠢。
林佑文慢悠悠地从花园往出口逛。天边的那座塔可真高,塔顶在云层中只隐约显现一个点;四周的围墙上爬满了青藤,不知像毒蛇还是像展翅飞翔的白鸽;丛生的玫瑰,底下是荆棘,仍旧娇艳欲滴。
面前庞大的建筑让他想起教堂,尤其是大门上画着的十字架。屋檐下似乎有什么浮雕,看着也是宗教衍生的样式。他的注意力投向门口的一块黑板,上面用艺术字画着“HailMaria”,底下是两行精致的行楷:
我们付出未来,
换取现在的安宁。
林佑文想,这话究竟是赞颂还是讽刺?按照场合应该是歌功颂德的,可谁会短视到为了一时的安稳把未来都丢了呢?“贪他一斗米,失却半年粮”,这不是荒谬吗?
他又在房子的里面转了转。一边是宿舍区,现在已经改成了麻将馆,没什么特别的看头。另一边是那群黑衣人去的地方,看来那里也许能发现什么。他跟着走过去,在一个长廊入口被拦住。
“先生,这里是员工通道,你不能进去。”
林佑文点了点头往旁边挪,过一会又凑了过来。
“先生,这里是员工通道!”他又被人拦下了,“请你配合我们的规定!”
几次三番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再坚持下去就该惹人生疑了。林佑文决定打道回府,他最后望向那通道的尽头,那里似乎是楼梯?
难道这里就通向林笙所说的,献祭灵魂的高塔?
回到家中时天已接近傍晚,栗敏还没有回来。这一度就是他们每天的日常,只是现在心情在不能闲适了。林佑文靠着躺在沙发上,没有开灯,阳光直晃他的眼睛。
他感到一种身心俱疲的累,上一次这样累,还是在本该纯洁的校园中也看到了肮脏的规则。
还要继续下去吗?他的志向是当隐士而不是英雄,不然,二十年前他也不会愤然辞职,而是留下与不公平作斗争了。但如果只顾着自己的安逸而出世,又和只知逃避的懦夫有何区别?更何况,如果山河飘零,又到哪里去寻小楼,让自己躲进成一统呢?
夕阳的光芒也是如此耀眼么?窗帘都被它映出一个光斑。
林佑文正沉浸在景与情的迷思中,蓦然反应过来,那好像根本不是太阳光?
他朝阳台走过去,刚碰到窗帘,就听见“当啷”一声,地上多了一个亮晶晶的片状物体。
好像是块碎镜片?光芒就是它反射出来的。
林佑文捡起它,的确是反着光的一块镜面,而且是不透明的。奇怪的是,他把这东西上下左右,各个角度翻来覆去,也照不出任何影像。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