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倒是知道一点说法……”女人欲言又止。
“哎呀,你一个女人家,这么多嘴多舌的不好,很遭人嫌的。”话这么说着,身子却没有挪动一点,显然,她很想听。
女人边说边顺手为她捏起了肩。
“我……我老公认识几个内部的人士。他告诉我,其实这次的事完全就是认为的,是上面有人……”她突然寒蝉似的瑟缩一下,“先是,先是把C城和外界隔离开,叫我们跑不出去,然后,然后这次集体生病也是……是为了卖天价的特效药,这个病一般的药治不好,等过几天大家着急的时候就多少钱都愿意出了……”
“心可真黑!”老妇人朴素的正义感发作了,“我说怎么突然要去挖什么折耳根,我也是网上看人转发拉人的,当时还奇怪呢。”
女人低低地垂下头:“我老公早就提醒了,不让我去,我当时还不信,觉得人再怎么也不该这样坏吧?没想到……”
“唉!孩子,你……真不容易。”
两人的谈话很快引来了心思各异的听众。有人笃信不疑,义愤填膺地骂着“鱼肉百姓”“草菅人命”一类的词语;有人一边愤怒一边心惊肉跳,连连作势道:“可不能说,可说不得!”
当然也有人充满质疑精神:“你有证据吗?两张嘴唇一碰,什么话都能说。”
女人看向她,眼神是恭顺的,丝毫不像造谣取宠的八卦女子:“这次生病的人当中,没有一个是当官的,你们要是不信可以一个个去查。”
更多人倒戈了,唾骂着,拿老百姓开刀的都不是人!在一片刻意压低的怨声载道中,那个似乎永不会出声的女孩站了出来,走到女人面前。
“你没有机会调查所有病人的身份。”
清冷的声音,一盆冷水似的,将燥热的人心泼得冷却下来。
女人有些尴尬地笑笑:“我有什么必要编故事骗你们呢?”
“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女孩眼中闪着怪异而坚定的光,“但你的证据必须是基于事实而不是假定。”
她眼神飘向天花板:“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觉得我说谎,可以自己去调查病人的身份。”
“你如何调查病人的身份?为了减少统计方法影响,我和你需要用同样的调查方式。”
她的视线已经飞到窗外去了,但她不敢收回,她知道等着她的是怎样的眼神。“就算我的说法可能夸张了一些,但我知道的这些内情可都是真实存在的。”
“你应该证明自己话语的真实性,而不是声明它。”
女人听了苦笑一声:“我真的不是在说谎啊,有些事情,想拿证据不是那么方便的。”
女孩没再答复。正当女人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她突然擡起头,带着灵台顿悟的清明:“证据不方便找到,可能是不容易获得,也可能是事实虚构对应的证据也不存在。”
“你为什么一定要咬死了我说谎呢?”
“说谎的定义是故意说假话,隐瞒事情的真实情况。以不存在的证据来论证一件无法证明的事,这是用虚假的信息来代替真实的调查求证,属于说谎的范畴。”
她的眼神一分也不锐利,满是对于已知的固守和对于未知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