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让我们喝一碗么?”她看到一个老妇煮着白水似的汤,“我没有钱,不过可以做些活来补偿。”
老妇二话不说,拿碗灌了两勺,汤水滴滴答答地顺着碗沿淋下来。
“外面来的?”
“是的,刚从’墙壁’进来。”
“我没问这个。”老妇看着柏筱佑的腹部,“她要生了吧,今后别到处走了。我是指,你们不是费德里的人,对吧?”
林笙点点头:“但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那座城市似乎没有名字,只知道出了个叫阿西诺的女巫。”
“女巫……又是那里?”
“之前也有人来过吗?”
“来过,不过不像你这么清醒,说是诗人,看上去就像个疯子。一天天的,说些谁也听不懂的话……没几天就死了。”
“他说了什么?”林笙追问。
“不记得了——反正听不懂,何必去记它?”老妇挥了挥手,“哦,稍微想起一点,他说,仇恨的反面不是忘却,而是从未发生。”
“仇恨的反面不是忘却,而是从未发生?”林笙重复着。
“他还叫人把这句话刻在石头上。”
林笙心想,这话听着还是有哲理的,就是不知是否确有所指了。“对了,您这里能够安顿一个孕妇和一个婴儿吗?”
“什么?不!”她没想到柏筱佑最先激烈地反对,“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在这里丢下我?”
“不……不是……天快要黑了,你先在这里休息好吧。”
林笙说完为她去寻睡的床。
柏筱佑拦着抓住她的手。
“你不要走!我一个人害怕。”
“我今晚不走的。”林笙拍拍她的手腕,“在你身体好些之前我也不会走。”
“能不能一直不要走……”
少女嗫嚅着。林笙想了想,还是轻轻摩挲着对方的手掌:“我会安顿好你。我不是抛弃你,也不是在你和什么之间做选择。”
但她必然选择,正如此刻她为了让对方安心而必须撒的谎。
回去,一定要回去。柏筱佑差不多近几天就要生,要寸步不离看护她直到完全恢复。千万别再出什么插曲了。然后,墙壁在什么地方呢?定是需要一通找的,找到后又如何?能保证没有新的变故吗?
你不关心柏筱佑吗?她一人带着孩子可不好生活。
“我知道……对不起,但我很累,我只能思考到这里。”
她没力气再想什么了,只是重复着苍白的道歉。
对不起,本能还是为了自己的那一套;对不起,把你们当成问题解决而不是当成人去关怀,对不起……
“对不起。”
她默念着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