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010——颜旭？颜旭！”

夜色也掩盖不了他的焦灼，邢德生快步跑到他跟前。

“你——”他将备好的劝解都吞下，“快回去吧，大家都在找呢。”

颜旭并没有动。

“你说你又是何苦？”邢德生上前拉他，对方依旧不动。

“是啊，我何苦？”他苦笑，“我何苦在这么一个地方，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样子？”

“你小点声——”邢德生急忙劝阻，颜旭却像没听到。“德生，我走不了，对吧？不但走不了，我还要继续干，继续把这样小这样无辜的孩子残害下去……”

“或许会有突破呢，YAN001不就是吗？”

本是随口一说的安慰，那人却被振奋起来。“我可能明白怎么做了——谢谢你德生！”

“你要怎么做？”邢德生在他身后喊道，“你还要把BNW翻过来不成吗？”

邢德生知道这是句戏言。凭他好友的秉性，断然干不出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但落在管理者的眼中或许又不同了，“让全部的实验体接受教育”？这样的建议，不是将整个BNW的格局打得七零八落吗？

“B010，希望你记住，YAN001只是一个特例，是因为她的能力特殊，才被允许接受一定程度的教育。我们希望你能克制一下情感，你与她，终究只是研究员与实验体的关系。”

“不，不只是这样。”

那是什么？师生？父女？邢德生觉得他的朋友真是天真。他从未变过，就像当年对他慷慨解囊一般，他也只是认为自己应该这样做。

在α背后的符号是什么呢？有人说是β，有人还有另外的见解。但邢德生却知道，那是M。在某个尘埃铺满的角落，他曾透过狭缝瞥见。

当然他不会为此质问谁。

M又如何？橄榄枝又如何？心知肚明的想来也不止他一人。还是先藏起来吧，种子需要蛰伏到春日，方能冒出破土的芽。对他来说，现在不是机会；而对于颜旭，永远都不会是机会。

“德生，我是研究员。”他断然拒绝了他的邀约，“我在BNW是为了搞研究，不是来争权的。”

你想要权吗？

无所谓。

你想要钱吗？

还行。生活里到处要用钱。

“我们会保证你和你儿子不缺钱用。”对面的人不肯摘你随时可以反悔，并向你的上级告密。”

“我不会反悔。”

“那么，你去吧！我期待你成为BNW未来的话事人，只是有一点，我须要向你明确——”

他顿一会才开口，语气显得极冷。

“不论此事带给BNW怎样的后果，都是你们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