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妮卡，你怎么样？”海伦看着她，半是担忧半是期待。

“海伦。”林笙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你或许不能再这样依赖镜子了。理由——布兰迪老师，你面对它的时候感到愉快吗？”

“当然！”毫不犹豫地承认。

“如果收回这面镜子，你会痛苦吗？甚至茶饭不思夜不能寐？会吗？”

“这……”声音微弱了些，但还是坚定地认下了，“会的，会的。”

“布兰迪老师。”林笙用一只手掀起黑布，裹住镜子的半面，“你知道我联想到什么吗？某样东西，让你欲罢不能，给你暂时的欢愉，和戒断时的痛苦，你想起来这是对什么的形容了吗？”

她将字句清晰落下，而后目不转睛。

海伦脸色苍白了一下，继而如释重负地笑起来：“你太大惊小怪了，莫妮卡！这只是一种仪式，我们是使者，是信徒，和瘾君子还是不一样的——你真的不尝试一下吗？”

“不必了。”林笙说，“但我还是希望您能克制。”

她会被选中的。海伦用余光看着泛着银光的镜子。方才玛丽小姐的青睐她全看在眼里，真不愧是她最聪明又最怜爱的学生啊。她初见镜中的陆离时，尚且惊惧着躲避，她的学生却能淡然处之了。海伦又看向林笙，她正和她的朋友打电话，似乎在约着见面的地点。

她的手机也在此刻响起，寥寥数字报告着那人的平安到来。

姜弋知道为什么林笙要约在中心广场——这里确实堪当城市的地标，从中心的C，延伸到四面八方去。在C大门口她看见红白的横幅，写着什么欢迎Y国圣什么医院交流学习。她想，等见到林笙，她一定抢着告诉她。

“C大每年都会有各行各业的人来办讲座，国外的也常有。”林笙说，“不过这个圣什么……听起来像是教会医院？这倒是以前少见的。”

“教会？”姜弋撇撇嘴，“你说起教会我就想起Maria了。”

林笙松了口气，看来不用自己引入话题了。

“Maria不会放过我们的。”

“这个我知道！”姜弋说起来一脸的怨气，“明明是他们干的事，偏偏赖到你身上——你什么时候和BNW有沟通了？说瞎话也要打草稿是不是？”

“我马上就会了。”

姜弋愣了。

“马上……会……什么？BNW？你是说张子午？可我们不是才跟他谈崩了吗？再说他也不算BNW的吧？现在？”

“姜弋，你不用替我找解释，就是最直接的那个意思。”

林笙的话让她感到秋风微凉。

“你可以生气，但先听我说完理由。Maria和BNW应该有除了敌对以外的联系——柳如慧就是一个证明，她显然不是BNW从Maria那里抢去的吧。姜弋，超能力者的世界比我当初想象的复杂，除了Maria和BNW，还有MAYA和一个来自Y国的组织，和镜子有关的——我可以告诉你海伦就是他们的一员。”她看着对方逐渐茫然的神情，“她走得实在太突然，不过也足够让我下定决心了。姜弋，你知道她曾经对我说过什么吗？她说我是个好人，但我当不起。”

“你还不够好人吗。”姜弋小声道。

“不够。”林笙摇摇头，“她的愿望，是让世上的每一个’好人’得到幸福，而我连继承这个的能力都没有。我能做的，就只有查清超能力者这个概念背后藏着的冰山，还给她一个公道——至少是真相。Maria暂时是去不成了，我们刚从那里逃出来，现在不说通缉，至少也是不够友好的。但是这个身份对于我接近BNW很有帮助——在他们表面敌对的立场上。”

姜弋仔细琢磨了一下：“所以你是要……不入虎xue焉得虎子？”

“没错。我知道这会对你和小颜造成影响，所以我向你们说明。你们也可以劝我不要去，但我大概率是不会回心转意的。”

“真的吗？”姜弋挑眉看着她。

林笙点头。

“那……”她将眼光斜上方一挑，“如果我和你一起去，你会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