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你就知足吧。”她调侃道,却看见对方依旧凝视着枯萎了的花朵,“你怎么了?难道是和一朵花培养出感情了?”
“这种,怎么处理?”颜小溪指着干枯了的花蕾,“这不属于实验废品,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我还当你突然多愁善感了呢。”姜弋伸出手指戳了戳,花瓣已经变得脆了,随着她的动作碎裂开来,在她指肚上留下蓝紫的粉末,“养坏了的花,不能看了,那当然是扔——”
声线在半空戛然而止,又为了某些本人也说不清的缘由转了个弯。
“不如,你把这个当成礼物送给我?”真是心血来潮的提议。
“礼物?”看吧,她连你的话都听不明白——
眼前突然伸过对方拿着花枝的手。
“姜弋,我把这个当成礼物送给你。”
她吐词极清楚,语速也不快,一字一句,像是认认真真由心底念出来的——如同她之前说过的每一句话。姜弋感到心里清新不少。她不愿意离开还有一个私人的原因,这段时间她在Maria过得十分惬意,她——和她安静的懵懂的室友。上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看着我说话,还是高中班主任告诫我再玩下去就连大学也考不上......真是的,怎么这个时候也有扫兴的!
“用双手。”她有些局促地又补了一句,“送礼物要用双手,就像这样。”
她仿佛是水到渠成地抓过对方的手腕。对方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蓦然感受到手心体温的她却触了火炭似的松开了。
你到底在顾忌什么呢?她只知道是你握住了她的手,甚至不明白这背后的友好信号,你又在为了什么感到面颊发烫呢?
过了一天那个扰人清闲的家伙又来了。这次,是来送Maria演讲会的邀请函。这次的演讲十分重要,他用例行公事的口吻说着。是谁上次还赶我们出去来着?姜弋没有得到回答,她也没期待得到回答。
对演讲会热衷的一向是林笙,可惜这家伙的高度她现在够不到了。她真的不该脑子一热就决定坐进会场,周围黑压压的全是穿着斗篷的人,她和颜小溪混在中间,就像两只误入了企鹅群的白鸥。台上的人高举起手喊着什么。果然是老一套。她几乎昏昏欲睡了,这时她突然听见了那个名字。
林笙。
她完全清醒了。这种场合你也不让我睡一个好觉吗?
但
“我们本来就不该对她抱有任何幻想——已经有人,为他的过度的慈悲付出了代价。现在,请你们记住,请各位Maria的同仁和追随者记住,她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
“天啊,林笙。”她小声惊呼,“你这些天干了什么啊?”
林笙在乐依茜唱起第不知多少首儿歌时被叫了出去。“你们把她救出来了。”对方开门见山,没有丝毫过渡。
“是的。”虽然代价......
“你也帮忙了对吧?我看见你在外面应该不是巧合.....”
“那又怎样?这不关你的事。”贺凌霄毫不留情地打断,“我也不是为了你所谓的朋友才来掺和这种事。不过,既然这样,你就保护好她。”
“谢谢。”林笙把必要的补上,“我会的。”
“我不是在关心你,这是我的要求。如果有一天那个柳如慧再次遇到危险——你就会是我的敌人。”
她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没给林笙任何反应和争辩的机会。
林笙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幼儿时光。在通宵作战完成了两份作业——朋友的和自己的——之后,她成了小朋友心中的万能口袋,讨厌的食物和作业,通通塞给她便没了后顾之忧。而她,守着一句句“你真是个好人”笑得越来越灿烂,最夺目的要数大班得红花的那次,是她的第一次,也是她们班的最后一次。她的老师牵着她的手,在稚嫩的众目睽睽中高高举起——
“林笙小朋友一直乐于助人,大家说,我们要不要鼓励她,给她小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