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她没有向我说起过。”
女孩的声音淡淡的,乐依茜觉得有种溺水似的无力。
“放开我,你这,你这老不死的东西.....放手......”
脖子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将他挟持来的男人说些什么“你不把我的女儿放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他真想大声地笑话他,可是现在有些喘不过气。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窒息,不知是不是错觉,男人并未全力为难他的呼吸。
“你这是干什么?”父亲冷冷地看着。那个小姑娘终于坐了起来,和男人一样颜色的眼睛氤氲上一层水雾。他感到男人的呼吸开始慌乱,大致是目睹了这份惨相的担忧吧?再看看他自己的父亲,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甚至还抄起了手,一如那年母亲离开时,面对她竭斯底里的控诉,他也只是默不作声地为她打开了大门。那小姑娘眼里泪盈盈的,嘴唇也轻咬着,面对这父女重逢的场面,看上去却极为不安。
“柳敬希,是吗?”邢德生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你是来干什么的?骂我们是禽兽反人类吗?你觉得在这里待了二十来年的人会在意么?”
“不要逼我。”男人将臂膀收得紧紧,“不要逼我拉你的孩子一起陪葬。”
“你会吗?”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因挣扎而涨红的脸,“交换人质对我们不管用,柳先生,A001做了我们的实验体,那她就没有所谓重获自由的可能了。”
男人额上青筋暴起,一旁的小姑娘双手紧紧绞着裙摆。
“奇迹,真是奇迹,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才会觉得她已经没有用处了。真的是大事故啊……不过她是怎么又起死回生过来的?我刚才问她,她不肯回答我,柳先生,你知道吗?”
邢莱一感到束缚住自己的力道突然疲软了。
“你……满嘴胡言……说些什么……”柳敬希几乎是朝着那张床上扑过去。邢德生拿小刀虚架在女孩的脖子上,他才有所顾虑似的停下了脚步。
“人死能复生么?被你们活活害死的人能复生么?要是有的话我们至于……你们手段可真是一成不变,从前是我,现在是我女儿……”
“原来如此,是过去的事情啊。真抱歉,那个时候我也是个孩子呢。”
他用略带挑衅的口吻说着。谁在乎?谁都知道这个地方直接或间接害出过多少人命,但是,就连刻板守旧的文书小姐,和防范意识过于低下的后勤先生,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怨言啊。
“我一直在这里呢,我不会走的。”
两人被突然响起的清甜声音一惊。
那个重回了魔窟的小姑娘,半跪坐在床上,双手爱抚似的轻拍着自己的身体:“别怕……会没事的,我们会没事的,就像上次一样,什么都会过去的。”
邢德生晦暗不明地看着那双糖浆似的眼睛。
柳敬希已经抑制不住泪水了。
“阿慧啊……难道说,难道说……你是在和’它’说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