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她都泡在K区的书架前。茶几上的书本一点点地累积了起来,从《大国风云》到《你所不知道的冷战》再到《20世纪反恐实录》......到最后,她干脆翻阅起了某首相的传记。至于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了。
如果真要抹去什么,会在出版物中让你看出端倪吗?
被长篇大论的文字折磨的哈欠连天的林笙猛然想到。
半日的辛勤仿佛一瞬间成了个笑话。她走回书架前,一一把书本们放回该去的位置——这是她的习惯,为给工作人员和志愿者们减少些工作量。真是不厌其烦的爱心,遥远的时空中有人在笑。你以为你是......的女主角吗?
那个词,是什么?每次回忆时都无法想起。浓重的违和感,就好像它本该被用在其他的场合——值得庆祝的是现在不会有“文学性头痛”了。
她打算去洗手间冷静一下。
但是她又惹祸了。因为疲惫而偏偏倒倒的步伐,一不留神就撞上了迎面的来人。道歉,程序熟记在她的心里,顺便关心对方的伤情,哪怕这常常被当作客套。对方通情达理地表示谅解,同样的客套再次演练,于是这场风波就算过去——
如果她没有看见瞳孔里倒立的人影。
洗漱台前长长的镜子里,倒映过这样那样的身影。有的一丝不茍地拍打着脸颊,有的匆匆忙忙只够捋一下头发。还有一个,似乎不太尊重图书馆的场合,竟然在镜子面前拍照。她看上去对自己的成像不大满意,两根手指在屏幕上不住地划动,像要仔细端详每一个毛孔。
然而这实在是没有必要的。从摄像头能够顺利运作的这个事实,她就感到事情变得更加严重了。她仍然存在于这世上,像街头无用而恼人的小广告,永远要留下痕迹。
发现这场小插曲的还有云中的高塔。有人注意到了这个事实,于是紧急集合的信号被发出——他们终于明白了那个警告的本质。波动是公平的、博爱的,它对这世界的每一个人都施以同等的效应——所以,不受干扰的她,来历显而易见。
“要么是她,要么是她身上的某样东西。”
这个结论一提出便得到了附和。大家纷纷表示后者的概率大些,毕竟这时空里只发现了一个林笙。如此前提下,在他们的语境中,只有一种存在满足——大家兴奋而紧张地喘息,为猜测的满足。
“玛丽苏,玛丽苏......”他们喃喃着这个有悖严肃气氛的词语。
“她没有说错,竟然真的能够跨越时空......”
有人唉声叹气,有人却不屑一顾。在那个少女主动叩响紧闭的门扉时,你们就该明白她不是会戏谑的人。尽管看不得那些人的激进,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像鸵鸟一般,对可能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讨人厌的老东西!他们默默咒骂着某人。和你有关的一切,都把时空搅得一团毛线似的!
“要把她带过来吗?”有人决定行动了。
“她本人倒是不必了吧?毕竟对她来说,伤害可是勋章。”有人毫不留情地笑,“但是,如果是另外的人,恐怕她的慈悲心肠就要发挥作用了。”
那扇门被毫无防备地撞开,不管里面的人是歇斯底里,抑或是淡然处之,她们都无法摆脱暂时的棋子的命运了。
“为了本时空的和平与安定,就请你们稍稍忍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