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大众眼中的“好学生”长相啊，狭长的丹凤眼，脸颊既不圆润，也算不得瘦削——中庸吧，这个词语不错。

生动形象地总结了她的“大众”水平。

“好了，那边那个小姑娘，可以把我们的人放开吗？”黎珈看过去，两名下属低下头躲避着她的目光，“我会好好教育他们的，抓旷工也不是这种办法。”

“小姑娘”闻言，将手指轻轻一动。得到自由的两人似乎要有什么动作，被黎珈挥挥手阻止了。

“你们先回去吧，顺便通知大家开个会。”她说着转身向着颜小溪，这个从一开始就默默无闻地充当着背景板的人，“走吧——小颜？”

颜小溪似乎有点纠结，看看黎珈，又看看林笙。

“我说，人家不愿意没必要强迫——”

朝着姜弋微笑着摇摇头，黎珈重新转过去，对着颜小溪伸出手：“她当然是愿意回去的了。不如你告诉她我们的企业文化。本人承诺——”

“本人承诺，认同BNW的一切价值观及行事风格，主动奉献并维护之。”

不带起伏的声调，就像在背诵课文。

“看吧，是人家自愿的，我可没有强拉着她啊。”黎珈一边说着，一边拉住了颜小溪的手腕，“回去吧，这次不扣你工资。”

姜弋紧赶两步跟上去：“你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要跟她回去？我听说她们可是——”

林笙也向前两步：“我们的任务怎么办？”

颜小溪似乎是听进去了，脚步渐渐放缓，最终在一个陡坡前停下，任凭黎珈拽了好几下也无动于衷。

“你好像舍不得你的朋友？”黎珈松开手，在颜小溪的手臂上使劲拍了拍，“就在这里，跟大家道个别吧。以后如果有缘再相见，大家说是不是？”

漆黑的瞳眸扫视过周围的几人。

那个双眼皮长相洋气的女孩似乎已经词穷了，那个丹凤眼的家伙好像还在搜肠刮肚。

“好了各位，再见了。”黎珈将颜小溪的手腕重新拉起。

然而她没能走出下一步。一阵猛烈的冲撞让她失去了重心，朝着面前陡坡的方向倾倒下去——

然后她停了下来，像定格的照片一般。

怎么回事？黎珈调用起尚能活动的眼珠子。是那个娃娃脸的女孩代替她拉起了颜小溪的手腕，眉眼一弯，便是让人卸下心防的弧度：“不好意思，上次的柠檬水我忘记收你们钱了——可不可以让她们去柜台给钱呀？”

“这不是免费——”

林笙在底下掐了姜弋一把。

“啊是啊，差点忘了，那我们就去给钱，顺便再买点吃的吧。”

“你也要去！”她轻轻拍拍颜小溪的手，“我们店里的规矩，是必须让顾客亲自当面结账——规矩的意思你懂吗？”

不知道这一句话在颜小溪心里掀起了什么波澜。远远的，林笙只看见她本来就无光的眼神更加暗淡下去，似乎是被说中了什么遥远的心事。

然后她擡头，眼中依然找不到神采：“根据你们的规矩，我和你回去结账。”

女孩接下来走到陡坡旁边，看了看黎珈不知是愤怒还是不能说话涨红的脸，“我也想把你放开啊，可是你看，r/>

黎珈微微地瞪大了眼睛。

在那个女孩的手腕处，她看见了，一块圆形的疤痕。

约莫一分硬币大小，已经很浅了，不仔细看极其容易被忽略。

然而她没有心思细想它的来由。她此刻动弹不得，悬在半空中，目送着自己手下服从性最好的实验体渐行渐远。

个头不算最小，但背影看上去却是最单薄的。

待到那几人彻底消失在视野，黎珈感到身上一松。

紧随其后的，是一种无法遏制的失重感。

这可真是倒霉。脊背与石头摩擦时，黎珈这样想着。

看来Maria也不全是废物——至少今天那几个值得她看上那么两眼。

终于接触到地面时，黎珈不易察觉地喘了口气，擡起头，却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瞳孔。

“你干什么？把我撞了是要赔医药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