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2 / 2)

为着养伤,临柏不经常出门走动。赵予墨就陪在屋里跟他一块儿待着。

又过了一两日,孙昭忽然来报:“侯爷,人已经到了,是否现在请到院儿来?”

赵予墨随便应了一声,然后叫孙昭清开其他仆人,自己给临柏披上披风,扶到桌边坐下,才让孙昭把人请进来。

临柏本来还在纳闷,直到瞧见阿豆扶着刘医师缓缓迈入门槛,他眼睛骤然发亮,直接站起了身。

“刘爷爷!嘶……”

起身起得太快,临柏拉到了伤口。

赵予墨赶紧把他扶回,刘老头子也招手安抚着,慢慢走到临柏面前。

“一年不见,老爷子倒是没什么多的变化。”赵予墨客套道。

若不知底细,刘老爷子还当他是那个白家的大公子,现在应该会横他一眼,骂他瞎客套。可现在知道眼前人便是大名鼎鼎的镇北侯,而那位身患哑疾的小公子是他的妻子,平南公主之后,他就不得不收敛起脾气,也客客气气地回话。

“有劳侯爷挂念,老头子吃好喝好,身体也还算硬朗。”

他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当着临柏和赵予墨的面对身边的阿豆说:“这位白小公子便是平南公主了,你师傅我嘴严,一直瞒着你,今日你知晓了,得恭恭敬敬喊人家一声公主。”

阿豆见到朝思暮想的白小公子,本来还在愣着神呢,听师傅这么一说,他连忙躬身作揖,道:“见过侯爷,见过公主,小人,小人之前招待不周,请两位见谅。”

赵予墨毫不意外对方的态度转变,也很清楚老爷子这是故意在跟他们表明自己嘴巴严,不会把临柏的秘密泄露出去。

他笑了笑,探出手扶起阿豆弯下去的手,就如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你我皆是故人,何必行此大礼。”

老头子听出他话里的善意,便捋了捋胡须,叫阿豆暂且退了出去,他则独自留下,为临柏诊脉。

诊了一会儿,老爷子又看了看伤口恢复的情况,点头满意道:“伤口处理得及时,也没伤到肌理筋骨,现下都开始结疤了,只是还有些虚,再好好静养一段时日便可恢复。老夫给你配一副药,你喝了,能好得快一些。”

临柏一双黑漆漆的瞳倒映着老爷子的身影,里头不乏期待。

“那,您能多留几日吗?”

少年再见故人,心里高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老爷子看着他那副可爱的模样,方才的疏离微冷化去了不少。

老刘头忍不住笑:“侯爷公主若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啰嗦的话。”

又同临柏说了一会儿话,刘医师叮嘱临柏好生休息,转头对赵予墨道:“侯爷,我徒儿对侯府不大熟,劳烦你出来,帮他安排安排。”

赵予墨当即应下,将临柏扶回床边之后,跟着刘老爷子一块走出房门。

二人走出廊下约莫几十尺,确定临柏应该是听不见了,赵予墨才开口:“先生,柏儿身体状况如何?有没有任何毒症?”

他信不过临隽,自然也信不过御医,非得将刘医师请来一看才能安心。

所幸刘医师确实没诊断出什么大毛病。他摇了摇头:“公主的状况同我在屋里说得差不多,侯爷不必担心。只是……”

赵予墨听完前半句,高悬的心才准备落下,又被重新提了起来。可刘医师却没着急补话,而是伸手握住了他的腕部,给他诊起了脉。

白眉绘成川,老爷子擡眼望他。

“只是侯爷,您现下不如多关心关心您自己吧。若再不好好调理,怕是公主伤好,您却病倒卧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