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柏默了一阵,小心翼翼问:“不能带我一块儿吗?”
赵予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神情诚恳:“边疆苦寒之地,我不愿你过去吃苦受累。而且在那个地方,你势必也会上场杀敌,即便我想法子把你留在营帐里,也很难保证军营驻扎地是完全安全的。”
最重要的一点赵予墨没敢说,军营里各个都是豺狼虎豹,稍微标志点的男子都会被他们盯出几个洞,更别说临柏了。
怕是他说句话,他军帐四周都得堆满人。
临柏顿了一顿,慢慢回过头去,把书合上。赵予墨以为他这是准备歇息,也跟着一块儿准备,却没曾想临柏从他怀里别开,自己裹着被子背对他睡到床角,硬是不看他一眼。
就连赵予墨凑过去抱他,他都没反应,也不给予回应。
赵予墨后知后觉,才猛地发现,他的小公主这是闹脾气了!
真真切切的闹脾气!
嚯!
赵予墨莫名激动。
他安耐住了欢喜,把人连着被子抱在怀里,一边哄一边笑说:“活祖宗您别气,我这也是无奈之举。谁乐意天天在外打仗不着家的?而且我这才刚成亲不过一年……”
“对了,我有件事还得同你商量……”
然而赵予墨怎么说都不管用,临柏始终都没搭理他。
第二日天亮以后,还特地骑着皓月出门上街溜达,赵予墨一连好几天回来都找不到人,硬是提前体验到了独守空闺的生活。赵予墨心里苦,在和冯二饮酒时忍不住倾诉苦水。
很快,府里上上下下连着府外也都知道温和乖巧的平南公主和镇北侯闹脾气,每天自己骑马出门逛大街的事。
临柏性子静,又因为哑疾的设定不能开口说话,所以尽量避免与人交谈。骑马走道也走的都是平日不会遇到什么人的小竹林。
日落西山,黄昏烧开一片暗幕。临柏骑着皓月慢悠悠穿过小林,享受清风拂发,秋爽夜凉。
只是这风里,似乎夹杂了些别的什么动静。
临柏倏然睁眼,紧攥缰绳,身子向后倾倒,直直躺在马背上,恰好避开了前方袭来的一柄冰刃!
寒铁贴着他的鼻尖划过,凌冽的剑气刺得人隐隐作痛。临柏堪堪避开袭击,迅速坐直身,正好看到小林前路窜出四五个蒙面的身影。
他急拽缰绳,皓月在急奔中仰起前足,顺势踹倒一名刺客,仰天发出了一声长鸣!
勒马转行,临柏掉头就跑。其余人没想到公主的反应居然这么快,正准备追上前去,却见林中兀然窜出了另一个身影。
时刻暗中保护临柏的孙昭手持长剑挡在了路前。
同时,他捏指抵在唇上,吹响一声鸣哨。
侯府这侧,急忙赶来的官兵报到赵予墨和好友冯二面前。
“侯爷!抓到人了,现下正准备着压去地牢严加审问。属下顺藤摸瓜,还……”那名官兵擡起眼,小心翼翼地瞥了冯二一眼。他低下头,继续道,“还捉到了尚未离开的冯二夫人。”
冯二神情有些愣怔。他方才还有些醉意上头的脸慢慢布上了一层白,端着酒盏的手也开始抖了起来。
但他似乎早做好了心里准备,便没那么的惊愕和失措。
放下酒盏,冯二双目出神,好半晌,才深深地,长长地舒出一口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