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骗你的。
张明从小就会察言观色,少年这不合时宜的躲闪,在他眼里基本就等同于默认了。
对男人没有半点兴趣的张明脑子产生了不可遏制的联想,全是关于他口中的妻子与兄长是否是同一个人。
而且刚才少年的回答实在太过暧昧,旖旎风光隐秘其中,张明怎么可能想不歪。
满脑子都是少年的那句,他很照顾我。
脑袋里闪过一些浮想联翩的画面,张明一瞬间有点恍然。但他很快回过神,仓惶着站起身,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本能地骂了一句。
“恶心。”
他口不择言,看着少年平静的脸,好像宣泄怒火一样,骂着他:“你喜欢男人?你说的那家伙是你哥?”
“恶心,真是太恶心!”
好像在竭力否定着什么真相,张明越骂越难听。他起身走出屋,发泄似的摔动门板,也不顾摔门发出巨大声响会不会吓到屋子里的少年。
张明心烦意乱,出门就去了大厅。
出门卖货的兄弟们也都回来了,这会儿厅室里无比热闹,张明还没进去前听了一嘴,发现他们都在讨论他屋里那位。
……
更烦了。
“头儿出来了?这么快?那小子味道不错吧?”有人眼尖,一下就瞧见了他。
老鼠没注意这边,仍在滔滔不绝说着少年的好:“啧啧,看他那身段儿,看那张脸,那张小嘴儿,多漂亮,我都恨不得……”
“恨不得什么?”张明走过去冷冷地打断他,“恨不得人人都跟你一样,喜欢捅男人屁/眼?”
“恶不恶心。”
“嗨,头儿,你那是不知道男人的好。”这几个土匪个个都是没脸没皮的,这么点话对他们来说毫无攻击性。
老鼠甚至还满脸兴奋地跟张明分享。
“这种男娃,全身上下都是粉的!还有那个小屁股,小腰,摸起来又软又细!还没有女人麻烦,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玩不了!只要是想玩,就可以把人锁在床上,天天欺负。”
另一个人插话:“对对对,那疯子估计也这么想,你看那镣铐,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的!”
“头儿,你要真不敢兴趣,不然把他放出来吧?”又有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开了口,“放心,兄弟们绝对有分寸,不会把他弄死了的!”
这些荤话张明平日自己也会说,可这会儿,一想到他们话里猥亵的对象是临柏,他就觉得恶心。
妈的,这是真恶心。
他擡腿将桌踹倒,热闹的厅里霎时鸦雀无声。
兄弟们或许震惊,或疑惑地看着突然发火的头,只见他脸色黑沉,跟马上就要提刀砍人时似的。
张明踹了桌,走到另一侧去取来酒坛。
闷下一口,他冷着脸说:“老子把话撂这儿,谁都不能动他。谁敢碰,老子就把他那根东西切了塞嘴里。”
闷了半晌,终于有人说:“头儿,你这跟搞得跟护老婆一样。”
张明冷哼一声,继续闷酒。
看他是认真的,兄弟们面面相觑,默契地把话题都绕开了。
从下午喝到天黑,喝得醉醺醺的张明摇摇晃晃往回走。
推门的动作有些大,张明扶着门框走进屋,醉意朦胧的眼努力睁出一条细缝寻找少年的身影。
搜索了一圈,才在桌上找着人。
少年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散着发的他将脸蛋枕在带着镣铐的手背,乖得不像话。
……怎么这么乖。
叫他不跑还真不跑。
还有胆子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