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临柏与赵予墨马不停蹄向栈道赶去。却在栈道前,被周家父子三人给拦住了去路。这三人无一幸免,也都被琉璃光影响,被各自的执念/欲望所牵引着,坠入幻境。
一直不受家人关注,面含微笑的周家次子周志林此时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一把坐在了周家家主的主位上,仰首狂笑。而那个看似面若冰霜的周家长子却一反常态,捏着胸口佩戴的长命锁暗自落泪。
而原该在主位上的周鸣盛却站在栈道之前,目光狰狞,贪婪却又无比满足地欣赏着旋转中的琉璃塔。若不是临柏他们靠近时周鸣盛也没有反应,他都要怀疑这个男人有没有被催眠了。
这一路倒是顺利,眼见就要走入栈道,赵予墨却忽然停下来,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那响亮的巴掌把身边的临柏都吓了一条。
他慌忙去看,只见兄长脸上多出一块几指清晰的红痕。赵予墨擡手紧握临柏肩膀,力道大的可怕。
“柏儿,我……”他喃喃自言,语调有些飘忽。
还没说话,赵予墨又自顾自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调转身体,背对琉璃塔,这才顺利开口。
“我方才险些又入幻境,遮目已经不起作用了。”
距离琉璃塔越近,这邪物的威力就越大,赵予墨方才差点克制不住抱向临柏。
少年当即道:“我去。”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犹豫,似乎他早在心里就有了这个打算。
赵予墨却沉默着迟迟未应许。他不愿意让少年去担这个风险,即便栈道加起来拢共也不过百十来尺。可如今这是最好的解决法子,他也找不出第二个最优解。
沉默与时间拉锯,磋磨着赵予墨。少年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用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望着他。
“兄长。”一字一道,慢慢述道。
他说:“你在。”
末尾藏着的“我不怕”便呼之欲出。
赵予墨隔着布静静望着他,默了半晌,终是颔首。
黑布有现成的,就在琉璃塔下。琉璃塔旁边的小童不知是摔下去了,还是被欲望蛊惑提前跑开,总之从栈道到展台那一条路畅通无阻,且没有任何多余的人在。
见不得光的赵予墨则是背对栈道,为临柏守着,避免任何人靠近。
临柏当真不怕,几个快步就走到了琉璃塔边,扯过黑布就要往上遮。然而黑布比他想得沉,要盖上去还真没想象的轻松。
他踮起脚尖儿努力往上折腾,忽的脸上一凉,仿佛是什么水滴落在了脸上。
有些腥,还有点臭。临柏动作短暂停滞,脑子里兀然冒出些疑问。
事发以前,他和赵予墨曾仔细观察过玉宝楼四周,包括房梁顶端。那儿只有一块干净的玻璃供室内采光,其余的倒是干净。
事发之后,赵予墨不方便直视琉璃塔,而他横遭袭难,也不曾关注那里。但引发事故的血液明显就是从正上方滴落。
头皮隐隐发麻,临柏眼瞳微动,抖着手,顶着那股无形压迫感,加快了盖琉璃塔的动作。
他迅速完成目标,一转头,不敢有一刻停歇,快步跑向了赵予墨。
“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