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阁制产两种琉璃制品,一种是寻常琉璃品,另一种就是这种会使人致幻的琉璃品。后者会让柏儿感到不适,寻常就算没有落血,也会叫人心生占欲。”
赵予墨一心思考,未曾注意旁边捂着衣口的少年悄悄瞥了自己一眼。
后者的效果会吸引大量卖家的目光,使千人争万人抢,从而将琉璃制品哄擡至高价。琉璃阁的盛名该是因此而来。
“血奴,血奴……”
赵予墨喃喃自言,想到血奴身上那些溃烂的伤口,不住猜道:“莫不成,这些琉璃制品是用血奴的血肉来炼制而成的?”
方才孙昭想要,赵予墨就给了他一片干净的琉璃片玩。这会儿听自家主这么一嘴,他脸上的痴迷瞬间变成了惊慌,一不小心就给琉璃片摔在地上,碎成无数细渣。
赵予墨摆了摆手,示意孙昭把这些碎片埋进土里,以免殃及无辜。
紧接着,赵予墨又问:“你此去可有收获?”
“有一些。”孙昭拍了拍手上的泥,说道,“那件血案过得实在太久,我一路打听,能找着知道这事儿的人,不是故去,就是老得记忆模糊,鲜少有人能给个准话。实在没辙了,我便想去寻当初齐鸣盛游历时,收留过他的那一家人。”
“可蹊跷的是,他们在齐鸣盛报仇后第二年便失踪了。邻居说那家人是得了齐家感谢,统统搬到琉璃阁,过好日子去了。可我问遍了街坊领居,根本没人见过他们搬家的情况,他们所知也都是听说。”
“你是怀疑那户人家被灭了口?”赵予墨言简意赅。
“寻不到证据,属下不敢妄言。”孙昭道。
他继续阐述自己所见:“属下一路打听,耳闻了许多版本,而其中次数最多的一则,说的是周家女儿陪齐鸣盛追敌复仇,还为他挡了一剑的情深佳话。”
“那仇家是什么背景,如何复仇的,没有人知道详细?”
“听说是齐家从前的商敌,因齐家妻离子散,倾家荡产,便用剩余的所有家当□□。事情结束后,他一路北逃,却还是被齐鸣盛抓着,押送至官府。周家女儿也是因此受得伤。”
事情了解的有头有尾,赵予墨听着总觉得哪里奇怪,却又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还是一旁默不作声的临柏忽然冒出一句小小声地提醒,他才恍然大悟。
“孤品。”临柏言道。
孙昭是头一回听见临柏说话,他虽早知公主哑疾可治,却还是忍不住惊喜。
况且,公主殿下软乎乎的声音实在好听。
赵予墨重心关注着孤品二字,宛如拨开云雾见月明,他心里登时像点了一盏明灯。
他猛地站起身,重复说:“孤品!”
寻常琉璃制品都有如此大的威力,那孤品又当威力如何?恐怕它一问世,便会引得大众竞相争抢,万一引发暴动,让那玩意溅上了血,事情就更严重了!
所幸还有…赵予墨数了数日子,发现到孤品问世那一日还有两天,他随即沉下脸,叮嘱孙昭道:“你先回医馆取两件干净衣物,顺道再去置办点寻常可见的笔墨纸砚,切记,尽量别叫人记住你。”
孙昭得令,立马去办。赵予墨在原地踌躇踱步,好一会儿,才对穿着宽大衣服,端坐在阶梯那儿乖巧懂事的临柏说道:“你且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去解个手。”
点着头,临柏目送他离去,直到对方背影消失在拐角,才收回视线。
抿了抿嘴,他擡起手,偷偷嗅了嗅带着赵予墨气味的宽大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