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
没等多久,赵予墨去而复返,手上却空得很。因为看不见,他当下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距离临柏十几尺外方才停下步伐。
“你且出个声。”
原是他丢了方向,找不到临柏在哪。
临柏张了张嘴,兄长二字便从脱口而出。
即见赵予墨脚步微顿,侧身朝他径直走来。担心自己会被不知是否蛰伏于附近,伺机埋伏的第二只血奴用琉璃光袭击,赵予墨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他保持着眼睛被懵蒙着的状态,将临柏背上背,手则提着被他五花大绑的血奴。
“若有阻物或是台阶,你便拍一下我的左肩。若需要转向左或向右,便拍两下。”说完,他不忘问了一句,“来时路你可还记得?”
点了点头,临柏又想到赵予墨瞧不见,便努力憋出一声:“嗯。”
他幼时就生活在这样的地方,认类似的细节比常人要容易。记下赵予墨所言,两人在不大熟练的配合之下,原路返回到赵予墨带他入宅的那面墙。
站在墙前,临柏小心翼翼说了句:“墙。”
后者心领神会,即刻站定在墙前。
几乎没有停滞,他迅速撤下眼罩,轻功施展,便将临柏与血奴一块儿从墙上翻了出去。
而后,他更是没有任何一分的犹豫,足下生风,一路狂奔,直至确定身后无人跟踪,才又绕到另一处宅院,径直翻身闯入。
进齐宅之前,赵予墨有心探查过周遭环境。约莫是因为齐氏灭宅一案太过可怖,方圆五里的大部分住户都搬了出去,只有寥寥几户仍坚守阵地。
这几户人家也是怕,一入了夜就门窗紧闭,外头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敢出门查看。
如此,倒给赵予墨寻了个方便。
将血奴带回医馆就等于自投罗网,赵予墨思虑过后,决定将它带到离齐宅不远的一座相对干净的荒废人家屋里。
该是一间主卧,赵予墨到了地儿,先是做了一番巡视,确定此处并没有任何人活动的迹象,才肯将临柏放下。
他先从其他地方寻来一些废弃的粗布和绳索,确认这些东西还算结实,便将其五花大绑在了主梁柱上。
不知不觉,天已经蒙蒙亮。赵予墨做完安置工作,带着临柏赶忙返回医馆。
医馆厨房的炊烟在半亮半昏的晨间袅袅氤氲。赵予墨不敢耽搁,带临柏迅速回到屋内,擦发更衣。
刚好赶在阿豆来敲门唤他们用早膳前出了门。
已经换了一身新衣裳,将身上湿泞的痕迹全部抹去的临柏与赵予墨一块来到厨房用膳。
用餐期间,临柏眼角余光瞥见了院子外偶尔路过的护院,这才明白赵予墨为什么如此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门外一直有人守着,若阿豆来敲门时,他们两人不在,一定会引起怀疑。
等用过了早膳,赵予墨这才光明正大要带临柏出门。在路上备下些简单的豆浆大馍,他们装模作样又逛了一阵,赵予墨买来几床被褥,就与临柏逛进小巷。
熟门熟路翻墙入室,被五花大绑的血奴这会儿已经醒了。见他们二人开门进屋,它当时就露出了害怕的神情,在石柱上疯狂挣扎。
它嘴里还塞着布,即便是想叫出声也做不到。
抱着被进屋的赵予墨却连一个多的眼神也没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