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是他的徒弟吗?(2 / 2)

“我也不知道。”

“是谁举报的啊?”

“这我更不知道了,不过话说回来,举报的人心眼儿真坏。”

“可倒卖文物毕竟违法了,人家那是尊敬守法维护规则,该颁发奖状的。”

“这倒也是。”

江溪听到这,她下意识想到了老周,转头看向百岁:“盗你的和卖你的是同一人吗?”

百岁被盗走时正沉睡着,等醒来时已经到了老周手中,不过他听到了几个不同的声音:“不是同一人,但他们好像认识。”

江溪点点头:“那他们手中还有其他古玩和物灵吗?”

百岁没有看见。

李秋白这时也反应过来:“江姐姐,你怀疑是老周?”

“他就是证据。”江溪指了指百岁,而且在鬼市时她帮李秋白砍价仿画时也闻到了刚出土的土腥味儿,在琉璃墓门上也闻见了,老周很有可能就是惯犯。

李秋白吓得脸色一变,压低声音问道:“我们不会有麻烦吧?我真不知道百岁是盗来的,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买,都是老周黑心瘪犊子坑我的。”

“你有,我没有。”江溪故意吓唬他。

李秋白烦躁的抓了把头顶的卷发,他不想惹上官司,他才哄得爷爷满意一次,不能这么快又打回原形,“江姐姐,你可是我亲姐,一定要救我啊。”

“李先生,救什么?”驾驶室的窗外忽地出现一个穿着唐装的胖乎乎老头,微微弯腰,笑呵呵的看着李秋白:“李先生什么时候又有姐姐了?”

阿酒扒着窗户打量着忽然出现的老头,大概五十多岁,长得很富态,瞧着就是有钱老板,他惊讶的喊了一大嗓子:“哪来的胖老头?”

哎哟,这大嗓门。

江溪揉了揉耳朵,得亏这人听不见。

李秋白不知他听到多少,心虚的轻咳一声:“王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李先生忘记了?我的三水斋就在前面。”王老板指着前方的店铺,“看到你的车堵在这里,所以过来看看。”

李秋白淡淡的哦一声:“我忘了。”

“这里应该还要堵一会儿,不如将车听到古玩店门口,去店里歇一歇?”王老板也不生气,还和气的邀请李秋白去店里转一转。

李秋白回头询问江溪的意思,江溪看前面仍然堵着,于是点头,跟着推门下了车。

王老板这才注意到她,见她打扮简单,气质却温柔婉约,和大家闺秀一般秀雅,而且李秋白态度很尊重,于是友善询问:“这位是?”

李秋白介绍:“她就是之前帮我修复古画的江溪江大师。”

“原来是江大师。”王老板脸上堆满笑,朝她拱拱手:“之前李秋白先生拿到我古玩店来装裱,有幸看到你修复的两幅画,修复得极好,一点瑕疵都没有。”

提起那两幅画,王老板这会儿还觉得肉疼,若是收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过去找老崔,那两幅画都归他,说不定还能再赚李秋白上千万呢。

“江大师,鄙人姓王,叫王泰,是三水斋的老板,之前见您修复的古画后就想认识您一下,可因为太忙耽搁了,今儿遇见也是缘分,请赏脸到店里喝杯茶。”王老板擡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领着江溪和李秋白往三水斋走去。

三水斋很大,足有三层,第一层的博古架上摆满了各种古玩,江溪粗粗望过去,至少有一百五十件,其中一半都是真品。

跟在后面的阿酒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这里瞧瞧,那里看看,“哇,他这里好多古玩啊。”

确实,和自家古玩店相比,人家的就显得家大业大了。

江溪心想。

阿酒去里面转了一圈回来,有些嫌弃的撇撇嘴:“但没有会说话的物灵,还是十二桥更好。”

江溪笑了笑,心底竟觉得扳回一城。

王老板邀请大家坐到待客的椅子上,亲手泡了龙井倒给江溪和李秋白喝:“江大师、李先生请喝茶。”

李秋白不客气的端起茶喝着,江溪道了一声谢才端起茶,低头抿了一小口,是龙井绿茶,喝起来口感清新,还带着一丝甘甜。

“王老板,你知道警察要找的是谁吗?”李秋白放下茶杯,压低声音询问。

“这倒是不清楚。”王老板手中的茶杯抖了下,神色淡淡的对李秋白说:“不过我猜测多半是路边游走的老板,一般开古玩店的老板扎根在这里,都得遵纪守法。”

李秋白只是想求证是不是老周,见他这么说也就不再追问。

王老板笑了笑,看向一旁的江溪:“江大师,之前我看那两幅画修复得真的极好,瞧着至少几十年功夫,堪比老师傅,能否冒昧问一下你师从何处?”

“机缘巧合和人学了几年,不算什么老师傅。”江溪接触学习满打满算也不过几年时间,但好像天生在这一行有天赋,一点就通,学一年堪比别人学十年。

“实不相瞒,其实我是觉得你的修复手法有点眼熟,有点像我一个故去多年的老朋友,所以才想来看看。”王老板望着角落的翠绿绿植,惋惜的说道:“我那朋友姓张,修复技艺很好,可惜十几年前出车祸去世了,之后榕城再也寻不到技艺那般好的修复师傅了。”

老头姓张。

也是因车祸去世的。

江溪疑惑的打量起王老板,惋惜的语气不似作假,但她从未见过他。

“你是他的徒弟吗?”王老板询问道。

江溪想了想,斟酌开口:“确实有幸跟着一位姓张的老先生学过三年。”

老头不让她喊师父,也没让拜过师,只说有兴趣可以跟着他学一学,具体能学到什么样看她自个儿本事。

李秋白也惊住:“这么巧?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哈哈哈,是挺有缘分的,难怪我瞧着手法有些像,难怪都是一样的好技艺。幸好我那天多留意了一下,不然就错过了。”王老板低头摆弄着桌上的茶杯,不知想了什么,感慨说道:“也不知他有没有和你提起过我,我是因为请他帮忙鉴定修复才熟识起来的,偶尔碰见也会一起吃饭喝酒。”

江溪摇头表示没有,而且老头不太会喝酒。

“没提过也正常,他本就不是话多、爱聊的人。”王老板笑呵呵的看着江溪,像个长辈似的和气说:“你师父算是我朋友,你若是不介意可以称呼我王叔,以后同在榕城,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我能帮的尽力帮你。”

这坏胖老头想抢他的活儿?阿酒忽然觉得有危机感,伸手拉了拉江溪的手腕,焦急的证明:“我比较厉害,我帮你呀。”

江溪并没将王老板的话当真,轻轻拍拍他的肩,和气的笑了笑,“多谢你。”

“不用客气,你师父帮过我良多。”王老板又说了些拉近关系的客套话。

江溪没当真,刚好外面道路已经疏通,立即和李秋白便起身告辞,然后坐车径直离开,轮胎轧过地面,溅起了一些积水。

蹲在路边看热闹的络腮胡老板被溅了水,他盯着江溪的脸愣了下,冲着车屁股不满的骂了一句:“没公德心,怎么没把你们一起给抓了!”

李秋白浑然未察,继续开车将江溪送回十二桥,送到后又转头回家。

江溪带着百岁、阿酒进屋,十二桥看到百岁回来,浑身上下都透着喜气,“你回来了,十二桥欢迎你。”

百岁抿着嘴唇,“我只是暂时回来,我还要代公主去看尽天下山河的。”

十二桥诧异的看向江溪,江溪轻轻点头:“到处看看也好,待看累了便回十二桥,十二桥永远在这里等你。”

百岁轻声应好:“我明天一早就出发,我想去看看那条河的发源地。”

“好。”第二天早起,江溪目送百岁离开,还大方的给他五百块以备不时之需,“穷家富路,出去看中好吃的可以买来尝尝,也替公主尝尝各地的美食。”

百岁收下,迎着朝阳向南江方向走去。

待他走远后,原本不想他留下的阿酒心底却空荡荡的,托着腮坐在门口:“他还回来吗?”

“会的。”江溪没说的是,百岁没有带走陶人偶,顶多离开几百公里,过几天应该就回来了。

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总算是完成一件事了,可以回去睡个回笼觉,但一转身就瞧见折瞻站在檐下,似专门在等她,“有事?”

折瞻蹙起眉心,身上凶煞若隐若现:“何时帮我修复剑刃?”

察觉到凶戾煞气在躁动,江溪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她觉得自己要是拒绝,折瞻可能会直接拿剑劈了自己,于是赶紧走进工具房:“我去烧铁水。”

折瞻也跟过来,拉了一张椅子坐在门口,跟盯梢似的,江溪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用盯着我,我弄好会直接把长剑修复好的。”

折瞻没同意,语气沉硬:“看着你做。”

江溪没好气的说:“你这么着急做什么?晚一会儿也没事的。”

折瞻擡眼,望向院中的梨树,好半响才回:“我想知道我的过去。”

阿酒、百岁都清楚自己是谁,知道自己为什么存在,而他,除了名字,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想这么糊涂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