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想了解高嵘发芽
窗帘被风吹开一个角,蓝调的月光落在了两人交/缠的脚/踝上。
池兰倚细瘦伶仃,高嵘有力勾/缠。
“唔!”池兰倚慌张地去抓高嵘的手掌,陌生的环境让他一阵紧张,“我们现在在高家……你的爸爸妈妈还在楼上……”
高嵘借机将五指叉进池兰倚的指缝里,和他十指交/缠:“你在说什么,高家那么大。我就算邀请十个人来我房间里开派对,他们都听不见……”
他轻轻吹池兰倚的耳廓,把湿湿/热热的气息都吹进小小的耳洞里,又故意用自己唇舌的声音模拟一种水/声。
就像他们,已经不止只是抱在了一起。
颇具暗示性的声音让敏感的艺术家面红耳赤。苍白的身体热了起来,却也因此更加紧张。他还在强自拒绝:“我不喜欢陌生的地方……”
后/颈被轻轻抚/摸了一下,池兰倚短促地“啊”了一声,为此感到更加羞/耻。
“你喜欢的。你喜欢车上、草地里、沙滩上、还有镜子前……”高嵘还在他耳边吹气,每一句低沉的话都是让他脸红心跳的明示,“我们在沙滩上垫了一张落日颜色的毯子……你的脚/趾抓进了雪白的沙子里。”
他的手滑到蝴蝶骨上,在光滑的肌肤上描摹蝴蝶振翅的模样。
“草地上,你的手指伸出去,抓碎了一手的草屑……”
蝴蝶的脊椎一路向下,两侧点缀可爱的圣涡。
“还有镜子……你把镜子弄脏了。镜中是应许之地。应许之地有神赐的奶和蜜,它们会顺着神的手指,往下流淌……”
高嵘的手指也往下流淌。
有力的、强壮的、温柔又不可拒绝的。
直到又一次,将池兰倚这枚风筝抓入手心。
“而且,这里是我的房间,这里有你最熟悉的味道。”他低沉地说,声音里的欲/望快要沸腾了,“不信你闻闻……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我的味道……你最熟悉的味道。”
“它会灌进你的鼻子里……也会灌进你的身体里,直到你的每一寸肌肤里,都是我的味道。”
池兰倚本该因被高嵘掌握而感到惊猝和害怕的,又或是,因他们之间越发混乱的、他反复想要剪断的关系,而感到抗拒。
可高嵘的话带着热气,让他恍恍惚惚。于是他的鼻间和唇间,好像都充斥着高嵘的气息。
山丝苗,沉香,烟草。
毫不掩饰自我的……霸道张扬的硝烟味。
好似爱情是一个战场。他就在这里,沉稳强势,却在向所有人宣告他的到来。他要暴烈却也永久地、占领他怀里的土地。
他的战利品,他的爱人,他沉于水底的靡艳的花,开至最盛放也最颓败的纸醉金迷,永远略带清冷哀艳的苦味和绮靡娇丽的甜味的水和烟。
气味和另一个人的占/有欲渗透肌/肤。池兰倚在不知不觉间,便软成了那团带着靡靡水珠的鎏金的烟。
他身体软弱,下/腹发烫,意识晕迷,喉间哀哀地叫着。可他的身体想要挣动也做不到,高嵘从背后完完全全地压住了他,困住了他,让他深深地嵌在以他为名的牢笼里。
即使是头和脖/颈。
“呵……哼唔……”
池兰倚的声音逐渐变得甜腻。他用力闭着眼,皱着眉,像是在躲避什么。
他向后仰的脖/颈却随着高嵘用力一抓,只能无力地倚在高嵘的身上。
即使正在给对方带来快乐,高嵘也从不掩饰自己对池兰倚的占有欲。他左手用力地攥着池兰倚的脖/颈,感受对方急促的呼吸、上下滑动的喉结、声带闷闷的颤动、乃至于血流、心跳和呼吸。
就是要这样。他就是要让池兰倚沉迷混乱的同时,还要完全地被他掌控。
对恋人的控制欲和奉献欲,总在同时于他的身上达/到/顶/峰。这一刻那种张狂的满足感,远比任何一刻在商场上的成功还要让他快乐。
——从第一天遇见池兰倚开始,他就一直想这么做了。
夜色中,高嵘的眸色越来越暗,也越来越兴奋。
最强大坚实的依靠,他要给他。最无孔不入的禁锢,他也要给他。最无上的刺激,只能由他给予池兰倚。池兰倚在哭时、在崩溃时、疲惫至极如天堂里的孤魂野鬼时……能转身去找的,都只有他。
池兰倚想要和他分手、想要逃掉?池兰倚想要躲起来,想要藏起自己的脆弱?根本不可能。
登高骄傲的是池兰倚,脆弱忧郁的是池兰倚,光鲜亮丽的是池兰倚,迷乱烂掉的也是池兰倚。池兰倚越是坏/掉,越该往他的怀里来。即侍使池兰倚是熟透的坏掉的苹果,也只能在晕头转向中找不到出路,只能将坏掉的果肉奉献给他这包围着池兰倚的贪婪的豺狼。
——即使在遇见池兰倚前,他的人生目标,本该是玩世不恭地、成为这世间最举重若轻的成功之人。
——可如今,去参与另一个人的波澜壮阔的感觉,也很好。
“好孩子。”他用指甲刮了刮池兰倚,轻声道。
池兰倚果然立刻就不行了。
没有烟也没有酒。他却像是被烟熏晕了,也被酒泡晕了。在短暂的空白后,他意识不清地害羞似的往高嵘怀里钻,像是他自己的波涛,也变成了他不敢面对的风浪。
高嵘也在这时抓住了他修长的手指,一点点从指根摸到指缝。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依旧很喜欢池兰倚的手——这双让他一见钟情的手。即使对彼此身体熟悉至今,他也时时刻刻会对它舔舔亲亲,怎么也爱不够。
高嵘以为自己一直是个贪图物质享受和感官刺激的人。他们睡的这张床是他特殊定制的,他房间里的每一处装饰,都是他的朋友圈中最奢华最有品味的。他选择的所有娱乐方式,也是符合传统认可下的“最劲”的。
他喜欢最新鲜的海鲜,最罕得的水果,最柔软的床榻。他也买艺术品——那种出自名作家的、在别人眼里最昂贵最有品味的,即使看不懂它们的表达意图。
他从没想过灵魂这种东西。这种东西太虚无了。他喜欢实际点的,稳固的事业家庭,可用数字衡量的收入,可用旁人慕艳眼光计算的品味。当然,他知道有些人是愿意为灵魂支付价格的,也有些人是愿意卖出灵魂的,他愿意为了这些人做生意,把灵魂变成更实际的钞票。
可偏偏,他爱上了去握住一个最不可捉摸的灵魂。
——藏在一具美丽躯壳里的,最哀伤怪诞、最骄傲乖僻的灵魂。
——而那灵魂最渴望的,还是他看都看不懂的艺术圣殿。
最后的最后,他将池兰倚的手指放在唇边,一点一点地将它亲安静。
——池兰倚,当你肉/体的手指在抚/摸我时,你的灵魂,是否也如你的手指一般在拥抱我呢?
他忽然有了一个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就像晚上在绣球花间,听见池兰倚说着“有人讨厌你”时一样。
池兰倚昏暗月光下的眼眸澄澈又哀艳。
“……我没邀请过别人进来过我的房间。”在夜色里,他抱着昏睡的池兰倚慢慢地说,“你是第一个。我有洁癖,我不喜欢除你以外的任何人进来。”
蓝色月光下,他不知道自己在说的究竟是这间属于他的房间,还是一枚属于他的心房。
——或许就连他自己也没想过,在他的血管和精神脉络之间,还藏着一条所谓的通往心房的路。
……
早上醒来时,池兰倚的大脑又是宕机的。
高嵘的手横在他的身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恍恍惚惚间,他又想起来,昨晚他和高嵘又用手各自互相解决了两次。
“……”
他小心翼翼地挪开对方的手,想从那份禁锢里跑出来。但只是轻轻一碰,高嵘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