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之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他这样的猪队友，要如何让暴雪团感知人世间的美好？
云起之无声叹了一口气，继续与人工智能对话。
——我本身并没有什么太厉害的地方，我感觉我很难让我想洗脑的这些人感觉到光，善良与美好，那么，还有什么具体的有效的办法吗？
另一端的斯梅德利：“……”他感觉，他的人生从来就没有这么无语过。
该说不说，他要称赞一下这条鱼很有想法，他竟然以俘虏的身份想凭借一己之力给整个团队洗脑？
斯梅德利的一阵无语中，这条鱼继续发出接下来的问题。
——我其实还有些担心，我身边的这些人他们的精神都非常的类似，并且我觉得他们比我更擅长洗脑，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免我被他们反向洗脑呢？
斯梅德利：“……”看来这条鱼并没有很大的自信。
斯梅德利的监控中，云起之与人工智能进行一阵对话后，自行总结。
云起之：“……”似乎没什么太多的有效信息。
人工智能的特性之一，回应问题时总是有些模糊，不太喜欢说人话。
果然，这种正经且严肃的问题还是需要靠真人。
云起之点开论坛。
考虑到大家有可能通过暴雪团扒出他的马甲，云起之犹豫了下，使用斯梅德利的终端信息重新注册了小号，以大流最爱用的“oo”的注册名进行询问。
人多力量大，问大家的想法。
忽地，云起之意识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斯梅德利说，他会时刻监控他使用网络，他……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看到了他一整套的骚操作？
云起之眼皮一阵狂跳，思考了下，他想安慰自己，暴雪团的团长很忙，说不定……
好吧。
据他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暴雪团的团长真的不太忙，很多时候都挺咸鱼的。
云起之：“……”
总感觉，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斯梅德利，甚至是和空山芙一起，会将他的所有行为全部看在眼中。
脸颊一阵发热，他整个人都要感觉不好了。
云起之又自我安慰，没关系。
反正他类似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只要他脸皮再厚一些就无所谓了。
他是，团队中的大家是，大家都会慢慢地习惯地。
云起之有点破罐子破摔。
虽说这么想，云起之还是开始删起了各种相关记录，甚至还登出了小号。
一切全部弄好，他才松一口气。
通讯的另一端，兔睿宝早已经回复了云起之的信息。
兔睿宝说，张贝贝现在的情况挺好的，他还让兔睿宝询问云起之，要不要一起玩游戏？如果是云起之的话，哪怕他再菜，是他们游戏中公认的猪队友，他也愿意带。
云起之稍微来了点精神。
那肯定还是要玩游戏的。
云起之回复兔睿宝的信息。
游戏搭子还是兔睿宝的老游戏搭子，张贝贝以及另外二人显得十分激动，对云起之嘘寒问暖。
云起之感觉很微妙，如果是年长者就算了，但……
想想未成年兔睿宝，再想想小学生张贝贝，总感觉游戏另一端的另两个游戏搭子的年龄应该也非常小，他可能是全场唯一的成年人，然后他还最菜。
四个游戏老油条带着菜鱼一起玩游戏。
现在云起之使用的是斯梅德利的账号，现在这个账号大有名气，一局游戏玩下来，另一端的队友一直在让人头。
挺顺利的。
但是云起之并不觉得好玩。
兔睿宝询问云起之，是否还要继续玩时，云起之拒绝了。
他想，下次再玩，可能要重新注册一个账号了。
关掉游戏，也关掉了投屏界面，他将头沉入水中，感觉水冰凉的温度，他喜欢这种静谧。
他有些喜欢现在的生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斯梅德利的声音，“云起之向导，你该出来了。”
水下的云起之睁开眼睛，一双漂亮的眸子朝着门的方向看去，轻声应了一声。
从人鱼化进入人类形态，他起身，冲了一个澡。
穿上换穿的睡衣，他走出浴室。
床上，斯梅德利戴着无框眼镜，背靠在床背坐着，手上拿着一本书籍，很有教授气息。
就是一个眼镜而已，竟然将一个人的气质改变得这么多。
云起之目光迷惑地看向斯梅德利拿在手上的书籍，因为他手的遮挡，看不清封面，但是看到了一个“情”字，云起之心想，不会是爱情小说吧？
斯梅德利擡眸，看向云起之。
理所当然，云起之将放在斯梅德利手上书本的目光收回，视线向上移动。
二人的目光对视。
斯梅德利将手上的书籍放到旁边的床头柜上。
云起之忽然就想到了不久前记者所说的“三千米的大床”，如果真的是三千米的大床，那么，斯梅德利的手再长，也没有办法将书籍放到床头柜上。
小床也有小床的好处，至少晚上起夜方便。
斯梅德利说道：“你的头发还要再吹吹。”
没有和斯梅德利争执，云起之重新吹了吹头发，彻底将一头长发吹干才上床。
一张床，他和斯梅德利都有单独的被褥。
斯梅德利鼻子嗅了嗅，说道：“……你身上有很重的味道。”
云起之皱眉，说道：“我洗澡了。”
斯梅德利：“是一股甜香。”
云起之眼皮重重一跳，他想到了他那延期的发情期，他的周期太不规律了。
要服用发情期抑制剂。
云起之感觉有些焦虑。
再之后，云起之完全听不进斯梅德利对自己说了什么，直到斯梅德利伸手，将云起之佩戴在手腕上的终端解下来，他才回过了神。
云起之立刻用另一只手压住了斯梅德利的手。
斯梅德利微微眯起眼睛，询问：“你想做什么？”
云起之：“……”其实也没什么，他单纯就是不想将终端还给斯梅德利。
云起之再次要求：“我也想要一个终端。”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期盼。
斯梅德利捏住云起之的下巴。
二人的目光对视。
云起之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有些委屈。
斯梅德利说道：“哦，说说看，你要用终端做什么？”
云起之想，他能用终端做的事情有许多，但很显然，无论是玩游戏、看动画片等娱乐行为都不太适合当理由，他绞尽脑汁思考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斯梅德利说道：“搜寻怎么给我洗脑吗？”他的语气非常的平静。
云起之瞳孔微微地震，原本白皙的肌肤瞬间一片红彤彤，他想，果然，斯梅德利将他所有的小动作全部看在了眼中。
斯梅德利说道：“或者说是，你很有梦想，你试图给我们全团洗脑？”
云起之：“……”
好尴尬，被当面说出来，他现在就很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云起之试图转移话题，他说道：“最近的天气已经开始转暖了。”
斯梅德利：“……哦，这和我们现在所说的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云起之：“还是有的。”
斯梅德利：“你说。”
云起之：“我觉得我的发情期可能要来了。”
斯梅德利：“……”
斯梅德利的沉默中，云起之继续说道：“我想要抑制剂。”
斯梅德利：“以柔说过，你并不太适合一直服用抑制剂，你的身体需要调理。”
云起之全身每一寸肌肤都一片红彤彤，他说道：“没有抑制剂，会很难熬。”
斯梅德利沉默。
云起之：“我真的需要它。”
斯梅德利说道：“到时候再说。”
二人之间一阵静默。
小片刻后，云起之眼睫下垂，他说道：“发情期，我可能会失去理智，如果到时候……”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果到时候，我对你做出要求，希望你会拒绝我。”
又是一阵静默。
云起之：“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与任何人发生关系。”
斯梅德利：“……”
关于这个问题，斯梅德利并没有给云起之明确的回应。
云起之感到不安。
云起之一直眼馋的终端还是回到了斯梅德利的手腕上，他很失落。
斯梅德利说道：“睡觉，明天再将终端给你玩。”
云起之“哦”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躺在床上，明明又疲又累，但他完全睡不着。
云起之在床上翻来覆去。
大概半个小时后，斯梅德利说道：“睡觉。”
云起之：“我睡不着。”
斯梅德利：“……”
云起之询问：“你刚刚看的书是什么？”
斯梅德利没有回复。
云起之又问了一遍，斯梅德利还是没有回复。
云起之想，斯梅德利或许并不想让他知道他在看什么，那他问下一个问题，“可以让我看动画片吗？”
斯梅德利无声吐出一口气，说道：“好。”
云起之熟练地用斯梅德利的终端点开APP，看的还是他最喜欢的好梦素材，里面的团宠小鸟宝带着麻雀军团“呱呱呱呱”个没完没了。
动画片打开的三分钟，一阵“呱呱”声中，云起之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缓。
安眠。
斯梅德利：“……”
斯梅德利：“…………”
斯梅德利默默关闭终端，习惯了黑夜的眼睛默默注视着云起之，小片刻后，他说道：“……拭目以待，你对我们的洗脑。”
他唇角弯起，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有如此不知死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