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之有些心虚，立刻转移目光。
空山芙：“云起之向导。”
云起之看向空山芙。
空山芙：“您过去的人生真是非常的贫瘠呢。”
云起之：“……”
空山芙：“去过度假山庄吗？”
云起之：“……没有。”这里又是什么样的地方？
空山芙：“哦，您的资料中也没有呢。”
云起之的沉默中，空山芙继续说道：“有温泉，也有水上园，还有花海，想去吗？”
云起之微微睁大眼睛，他没见过什么世面，只是听听，就非常的期待。
空山芙：“在下次的任务之前，如果您有想法，我们可以带着您去。”
云起之：“我想去。”
空山芙：“好的，”顿了下，她又说，“不过，为防止您进行空间穿梭，我们会给您佩戴特殊材质制造的项圈，它会限制您使用异能。”
云起之：“……好吧。”即便这样，他还是想去。
空山芙：“好的，那么我现在申请预约。”
转眼间，兰姨已经做好了甜点。
一行人转移场地去往餐厅。
云起之看向兰姨。
整个团队中，云起之最好奇的就是兰姨和老者，他觉得这二人和暴雪团格格不入，不懂他们是怎么加入到这个凶残的大团队的。
等云起之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问题问了出来。
兰姨愣了下，她的目光朝着团队众成员看了眼，目光又转移向了云起之，说道：“哦，原本我并不是3S级的哨兵。”
云起之：“……”
云起之：“…………”
直到昨天晚上为止，云起之还在想，兰姨应该不是3S级，但就这句来看，兰姨竟然也是3S级的哨兵。
在这个暴雪团，3S级的哨兵每天为大家做饭烘焙。
简直不可思议。
难道3S级的哨兵都是什么大白菜吗？
兰姨笑了笑，说道：“我以前，一直生活在塔。”
塔。
除了洛斯帝国外，各大国家都有相似的地方，普遍也都命名为塔。
兰姨：“过去我是S级的哨兵，我有一个孩子。”她轻声叹息，“如果那个孩子还活着，或许和你的年龄差不多。”
兰姨：“是向导哦。”她的目光有些悲伤，“我没能看好他，参与了实验……”她发出沉重的叹息。
云起之很好奇。
是什么样的实验？
那个和他年龄相差不多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兰姨又为什么会进入暴雪团？
云起之有许多的疑问，但又不知道要怎么问。
既然连兰姨都是3S级的哨兵，那么，那位玩麻将屡战屡败，每天都在给小区里的麻友送钱的老者，他该不会也是3S级的哨兵吧？
因为好奇，云起之也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兔睿宝说道：“阿爷过去是超3S级哦。”
云起之瞳孔地震。
兔睿宝将怀中的玩偶兔抱高，说道：“也是我们暴雪团过去的团长哦，后来精神领域产生过风暴，等级跌到了3S级，现在应该是我们全团最弱吧。”
云起之：“……”
好的。
通过这句话，现在他明白了，暴雪团最弱的都是3S级。
云起之询问：“又不是异变体可以批量生产，为什么大家都是3S级，甚至是超3S级？”
兔睿宝歪头看着云起之，说道：“因为我们只收3S级，又或者超3S级，目标明确，自然团队中的核心成员都这样。”他仿佛在对云起之说，你在问什么傻问题？
云起之说道：“理论上不应该有这么多的3S级？”他现在并不是很肯定了。
兔睿宝：“我们有消息渠道。”
云起之想想就明白了，比如空山芙的渠道，她可以黑遍各大国的网络查询到相关信息，先锁定人，之后再想方设法将对方捕捉起来。
云起之皱眉，之前在加萨蓬，暴雪团的目标就是迪丽雅公主。
云起之询问：“当时你们为什么那么对迪丽雅公主？”
兔睿宝：“你是说你们洛斯帝国的小公主？”他比划了一下身高，“迪丽雅公主？天赋3S级，觉醒的时间天赋？”
云起之点头。
兔睿宝：“时空属于罕见的异能，我们收到任务，捕捉她的人。”
不等云起之询问，兔睿宝又说：“她的价值很高，但因为你的忽然出现，打乱了我们最开始的计划。”
云起之：“迪丽雅公主还小，我觉得你们很残忍。”
兔睿宝眨巴眨巴眼睛，双眸中是茫然，很显然，他不太懂。
一旁的空山芙说道：“残忍本身就是世界规则的一种，云起之向导，就比如你的诞生。”
云起之愣了下，眼睛微微睁大，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
空山芙继续说道：“加萨蓬之后，我们就对你进行过调查，你并并不是云煜城与埃尔莎·夏洛蒂的孩子。”
云起之：“……”
空山芙：“你会成为人鱼向导，这或许并不是一场意外。”
云起之皱眉，询问：“您是想说我的母亲？包括我？这是什么意思？”
空山芙笑了笑，唇角弯起的弧度充满了嘲讽：“如你所知，各大国都对人鱼向导有着病态的执着，直到现在为止，各方的研究机构一直都在尝试着人造人鱼。”
云起之眼皮一阵狂跳。
空山芙：“您应该知道，您的母亲来自海边小镇。”
云起之的沉默中，空山芙言简意赅，言辞简单地将她所知道的关于他生母的事情说给他听。
听说……
她的母亲拥有人鱼血脉。
一般来说，分化为人鱼向导之后就会嫁入皇室，与之紧密联系在一起，但人鱼向导并不一定有后代。
数据会统计。
表面上看起来，人鱼向导的分化是不规则的，但各方势力仍旧想在这庞大的信息海洋之中寻找到最优解。
就比如，云起之母亲的出生。
空山芙看着云起之，说道：“你的妈妈，是实验室的实验体哦。”
空山芙：“许多关于你妈妈的数据已经被销毁了，我对您的妈妈非常的好奇，废了好大的功夫，查询到了细碎的信息，就和您一样，您的妈妈是一位非常美丽的人。”
云起之：“……”
空山芙笑了笑：“日记上记载，她笑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容令人迷醉沉沦，想帮助她从这无尽深渊逃出去。”
“……”云起之询问：“她是向导吗？”
空山芙点头：“是A级向导，从血液上分析，具有与人鱼最为符合的体质，属于完美实验体……”她皱眉，“您的妈妈并没能分化出第二形态，但针对她的实验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空山芙：“哦，对了，您的妈妈对云煜城有救命之恩哦。”
那是云起之出生之前的事情。
云煜城参与海洋次元境的任务，次元境向外吞噬，他整个人被卷入海洋，是云起之的妈妈从海洋中将他带上岸。
也就是因为这一场缘分，最生命的最后时刻，那位美丽的女性从实验室逃出去后，将云起之交给了云煜城。
这是秘密，又不是秘密。
对偌大的实验室来说，那位女性其实也就是上万个实验体之中的一个，而已。
A级，相似的完美实验体有许多，在众多实验体之中她最为特殊的地方在于她的美貌。
诸多人沉迷于她，当初，就是云煜城也完全沦陷于她。
比起爱情，比起救命之恩，云煜城更执着于自己的地位。
那位美丽的女性从实验室跑出去后，也将云起之托付给了云煜城。
按照正常来说，如果云起之出生在实验室，那么他也将会是实验体，但是在云煜城的庇护下，他避免了成为实验体的命运。
实验室并没有追究，那么多的实验体，并不需要为了这么一个实验体与云煜城对上。
云煜城一直养着云起之。
因为血脉，云煜城一直期待云起之能够分化为向导，但出乎意料的是，他当时分化的方向是哨兵。
云起之眼睫下垂，猛然之间知道关于自己的出身，他感到茫然。
兔睿宝说道：“云起之向导，这就是你的国家哦。”
云起之看向兔睿宝。
兔睿宝唇角扬起的弧度给人的感觉有些恶劣：“如果追寻，那些实验体或多或少与人鱼向导的血脉有些关联，”他又说，“也不能说这些实验室完全没用，毕竟，实验室出了许多高等级的向导。”
云起之感觉大脑有些疼，手指轻柔地按压着太阳xue。
兔睿宝说道：“唉，漂亮哥哥，你真脆弱，这就要应激了，我不和你说了。”
云起之面色苍白，什么都没有说。
早上没玩游戏，也没玩麻将，云起之的脑海中都是他的那位妈妈，以及，不知道是谁的爸爸。
中午食不知味地吃过午餐，一转眼就到了下午。
快递小哥又一次上门，送来了许许多多的快递，全都是核。
云起之即便是吸收核时，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兰姨有些心疼云起之，拉着他的手，带他进入厨房，往他手里塞了一块小蛋糕。
云起之看着小蛋糕，不是很想吃。
兰姨说道：“吃吧，吃甜的心情会好。”
他们一起进入餐厅，之前总是有许多人的餐厅，现在就只有云起之和兰姨两个人。
兰姨：“是对你的国家失望了吗？”
云起之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说：“我不知道。”
兰姨指了指外面，压低声音说，“兔兔也是实验体哦。”
云起之睁大眼睛。
兰姨：“他的姐姐在实验中死了，他当时还非常小，产生风暴，我们团长将他捡了回来。”
云起之：“……”
兰姨：“他那时真的很小，和他的姐姐相依为命。”又是一声叹息。
云起之眼睫下垂，像是在思考。
双生子之一的简流树进入茶餐厅提醒，说是空山芙已经预约好了度假山庄，大家现在准备准备，就可以出发了。
如果是不久之前，云起之会对此充满期待，但现在并没有。
短时间收到了信息冲击，他在想，他的妈妈过去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他会想，听闻中的那个海边小镇，是否直到现在也有很多像妈妈一样的实验体？
他感觉心情非常的难受。
一方面觉得残忍，另一方面……
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从小在塔长大，他好像能够理解，为了人鱼向导，大家会做出许多丧心病狂的事情，就比如，从塔的160层开始，每天都在执行着无谓的消耗。
能说它无用吗？
就比如现在，作为人鱼向导的本身，会想，那些都是帝国为他的付出。
这种行为会无形之中增强人鱼向导的压力。
它是沉重的枷锁。
历史上每一位人鱼向导，都拥有一颗非常柔软的心。
没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