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些更令白秘书操心的是，巫凝莎的狂热追随者。

白秘书说道：“两年前，巫凝莎来到塔开始，她总是会去公共疏导室，持续到现在，她积累了大量的狂热者。”她感觉，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会为简宛儿和云起之操碎了心，“我想，如果您愿意的话，想请一些哨兵保护您。”

云起之觉得不太适合，下午他要见宴景鸢，晚上他要和从秋阳见面，如果没什么意外，夜晚他大概要去爬云柏岚的床。

从各方面来说，真的不太适合。

片刻的犹豫后，云起之拒绝了白秘书，他说：“您并不需要太担心我，在是向导的同时，我也是哨兵，我拥有自保的能力。”

白秘书：“我仍旧感到不安。”

云起之：“……过几天，我会根据塔的安排，执行S+级的次元境任务。”

白秘书皱眉，她说道：“您不能去。”

顿了下，云起之说道：“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下午还有事情，要先离开了。”

白秘书不死心，再次对云起之说，她想找几位哨兵保护云起之，云起之二次拒绝了她。

云起之将手上的杯子放下，站起身，白秘书送云起之出去。

白秘书说道：“您今天下午还来吗？”

云起之说道：“应该不会。”

白秘书：“我希望您能够更多地来这里，”她又说，“甚至可以住在这里。”

云起之沉默了下，说道：“可能不太适合。”

白秘书还想说些什么，大厅内的众人目光好奇地朝着他们看去，白秘书沉默，她将云起之送到了电梯处。

云起之擡起手腕，终端上的时间显示已经是下午，他现在就要准备和宴景鸢见面。

与白秘书道别，云起之乘坐电梯下楼。

塔每隔几个楼层就有咖啡厅，云起之和宴景鸢约见的咖啡厅位于132楼，环境优美，阻隔材料建成，包间多，大家交谈一些不愿意让他人听到的话题总时会进入132层的咖啡厅。

当然，价格也贵。

电梯开开合合，无论任何时间塔的人流量总是很多，他们看到云起之，表情非常的微妙。

电梯停在132楼，云起之走出去。

门还没关上，云起之听到有人说：“云起之哨兵他为什么总是和巫凝莎向导过不去呢？”

与此同时，终端震动。

云起之看向终端，是云煜城发来的通讯请求。

直到不久之前，白秘书还和他说过，云煜城和埃尔莎女士应该会联系他，或许会让他向巫凝莎道歉，结果，只一个下楼的功夫，云煜城就已经联系了他。

云起之的目光四处扫了眼，目前的地方并不太适合接通讯，主要他不想让别人听到他与云煜城之间的交谈。

进入咖啡厅。

云起之问了问，宴景鸢还没有来。

进入一间安静的包间，云起之等待宴景鸢的期间，终端又是一阵震荡。

云起之点开终端，仍旧是云煜城。

云起之无声叹息，接了终端。

另一端传来云煜城严肃的声音，“起之。”

云起之回应，“午安，爸爸。”

云煜城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从过去开始一直为成为执政官而努力。”

云起之：“……是的。”

云煜城：“这需要票选。”

云起之：“不，我想这并不是票选能够决定的事情，罗素、简宛儿两位执政官会指定下一任的执政官人选。”并且，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没什么意外，他将会继承。

云煜城：“即便两位执政官会指定，只要政务院的票选中不同意，那么他们所指定的人就没有办法成为执政官。”

云起之：“无论发生任何事情，罗素执政官都会摆平。”

云煜城：“起之，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些，我现在明确地命令你，立刻去和巫凝莎向导道歉。”

云起之：“……”

另一端，云煜城连名带姓地叫出云起之的名字。

云起之深吸一口气，说道：“爸爸，我想知道，您为什么会收养我？”

通讯的另一端一阵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通讯另一端的人说道：“起之，我对你有养育之恩。”

云起之：“养育之恩我会报答，但并不应该是以这种方式，她的追随者要杀了我。”

云煜城：“这只是你的错觉，而且，你并没有死。”

云起之：“他是真的要杀我，这种事情或许还会发生。”

另一端的人显得非常强势，“不要臆想这些并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当众向巫凝莎道歉。”

云起之：“……”

云煜城挂断了通讯。

云起之揉了揉泛疼的太阳xue。

在这糟糕的情况下，包厢入口传来一阵动静，宴景鸢推开门走了进来。

云起之手上的动作顿住，看向宴景鸢。

宴景鸢将门带上，目光看着云起之，与他湛蓝的眸子对视，说道：“你看起来很憔悴。”

云起之没有说话。

宴景鸢走到云起之的身旁，双手抚上云起之的头，自然而然地为他按揉着太阳xue。

云起之时不时会偏头痛，每当这种时刻，宴景鸢就会为云起之按揉太阳xue，一按能按好几个小时，温柔有耐心，像是能按到天长地久。

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培养的。

云起之感觉着宴景鸢手上恰到好处的力道，眼眶有些湿润。

宴景鸢说道：“最近很忙，想见你，但总是抽不出时间。”

云起之：“因为，你一直都和巫凝莎在一起。”

宴景鸢叹息：“起之，每次只要提起她，我们就会吵架，”顿了下，“虽然是这样，但这次我确实是要和你提的，你必须向她道歉。”

云起之：“你在和她交往吗？”

宴景鸢手上的动作顿住，没有说话。

云起之手腕上的终端一阵震动，他眼睫下垂，给他发送通讯的人是埃尔莎女士。

直到另一端的埃尔莎女士的通讯拨通时间超时，宴景鸢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率先打破静默的是云起之，他说：“看来你们已经交往了。”

宴景鸢的手指继续按揉着云起之的太阳xue，这个地方其实是非常脆弱的地方，而云起之愿意将最脆弱的地方展现在宴景鸢的面前。

哪怕是现在，云起之对宴景鸢仍旧信任，他并不认为宴景鸢会伤害自己。

宴景鸢说道：“现在还没有。”

云起之：“还没有，意思是，或许过不久，你们就会交往？”

宴景鸢再次沉默。

云起之说道：“景鸢，你应该知道的，我对你……”

宴景鸢并没给云起之将话说完的机会，他伸手，捂住了云起之的嘴唇，不让他将未完的话说出去，他说道：“起之，我们一直这样不是很好吗？”

宴景鸢继续说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他坐在云起之身旁的椅上，双手轻轻用力，很轻易就将坐在另一张椅上的云起之抱在了自己的怀抱。

云起之试图推开宴景鸢，但是在强大的力量差距之下，他完全挣脱不开。

宴景鸢看着云起之，面上表情认真，“过去、现在，未来，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关系，直到永远，难道不好吗？”

云起之：“……”

片刻的沉默后，云起之以防宴景鸢继续阻止他说话，他的双手握住宴景鸢的手，说道：“不好。”

宴景鸢叹息，“起之……”

云起之：“你让我说完。”

宴景鸢：“……”

云起之：“你现在可以控住我，阻拦我，但是，你没办法一直控制我，或者你希望我们在外面谈？”

宴景鸢皱眉。

云起之：“宴景鸢，我不想想未来，我只思考现在，从小到大，我喜欢你，是爱情的喜欢。”

宴景鸢：“……我可以当你没有说过，起之，我们可以是永远的朋友。”

云起之：“但是我从来不相信不□□人还可以做朋友，我始终认为，做不了爱人，那就应该走向陌路，不清不楚的会很累。”

包间内一阵安静。

云起之看着宴景鸢，继续说道：“宴景鸢，你现在有两种选择，与巫凝莎说清楚，保持分明的界限，和我交往，又或者，我们……”他的眼眶有些湿润。

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他的人生中，宴景鸢是他关系最亲密的人之一。

无数个日夜，在云起之失落的时候，陪伴在他的身侧，在他发生灾难时为他解决的也都是宴景鸢。

云起之咬了咬嘴唇，还是将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从此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

宴景鸢深深叹息，他看起来很是疲惫：“……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在你看来爱情比友情重要？”

云起之：“你做选择。”

宴景鸢看起来很烦躁。

云起之双手捧住宴景鸢的脸，与他的目光对视。

亲昵的动作，然而这并无法改变他们之间的渐行渐远，云起之说道：“那么，祝你在未来没有我的人生中一路顺遂。”

宴景鸢伸手，看起来像是要抓住云起之。

云起之太了解宴景鸢了。

就是在那一瞬间，他使用了空间穿梭异能，短距离的空间穿梭之下，他直接穿到了门前，他握住门把手，说道：“我会拉黑你，我会退出飞鸢团，在你已经做出选择的现在，我希望我们的未来没有任何交集。”他又说，“我放在你宿舍的东西，你可以全部丢掉。”

他说：“你曾经说过，在你的设想之中，我的未来会有伴侣。”

“继续接触，对你，对我，都不太好。”

“就这样吧。”

云起之推开门。

门开启的那一瞬，五感铺展，再次接受到了大量的信息。

云起之其实很担心宴景鸢会追过来，不过，从脚步声进行判断，他并没有追过来。

终端发出提示。

埃尔莎夫人又一次向云起之发来了信息。

在与宴景鸢谈过一次之后，云起之厌烦的情绪达到巅峰，看着终端上的通讯提醒，太阳xue一阵阵的疼痛。

咖啡厅的角落，有人在骂他。

电梯的方向，有人联系巫凝莎。

埃尔莎夫人的通讯请求自动超时了。

云起之额头上是细细密密的汗珠，他迈开脚步，进入电梯，他想脱离现在的环境。

脱离塔现在这令他感到厌烦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