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他(2 / 2)

整个喧闹的食堂瞬间死寂!所有目光都聚焦过来!

顾闻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手里还拿着那个空了的汤碗。他异色瞳里没有任何震惊或动摇,只有被彻底点燃的、近乎实质的暴戾火焰!深灰色的狼耳朵竖得笔直,炸开的毛发根根分明,三花色尾巴如同钢鞭般在身后绷紧!

他看都没看被泼懵的路汵湘,异色瞳只死死盯着他,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刃,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狂傲和不容置疑的维护:

**“杀人犯?”**

**“操,那又怎么了?”**

他上前一步,逼近脸上还挂着菜叶和汤汁、狼狈不堪的路汵湘,强大的压迫感让对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就是他!老子喜欢的是现在的悸言!不是他爹!”**

**“过去老子没参与,也他妈没资格评判!”**

**“但现在——”**顾闻衍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宣告般的斩钉截铁,响彻寂静的食堂,

**“老子肯定能参与!”**

**“他是老子的人!轮得到你这种细狗在这里放屁?!”**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路汵湘脸上,也砸在所有围观者的心上!那份毫无保留的、近乎蛮横的维护,震得所有人说不出话!

悸言坐在位置上,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在路汵湘说出“杀人犯”三个字时,他周身的气息瞬间降至冰点,握着筷子的指节用力到泛白,深邃的黑眸深处翻涌起压抑的、如同深渊般的暗流。但当顾闻衍那番话如同惊雷般炸响时,那些翻涌的暗流仿佛被一道炽热的光狠狠劈开!

他猛地擡头,黑眸牢牢锁定挡在他身前的那个身影。金发在食堂灯光下有些耀眼,炸开的狼耳和绷紧的尾巴充满了攻击性,那纤细却挺得笔直的腰背,此刻像一道最坚固的屏障,隔绝了所有的恶意和窥探。

悸言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冰冷外壳下某个坚硬的角落,悄然融化了一角。

“你…你他妈敢泼我?!”路汵湘终于从震惊和羞辱中回过神,抹了一把脸上的汤汁,暴怒地就想冲上来。

“砰!”

一只微凉却异常有力的手,按在了顾闻衍的肩膀上,将他轻轻往后带了一步,护在自己身后。

悸言站了起来。他比路汵湘还高一些,此刻周身散发的寒意如同实质,深邃的黑眸如同万载寒冰,没有任何情绪地盯着路汵湘,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威慑:

**“滚。”**

仅仅一个字,却让暴怒的路汵湘如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冲上前的动作硬生生僵住!对上悸言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睛,初中时被对方绝对武力支配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他脸色变幻,嘴唇哆嗦着,最终在悸言冰冷的注视和顾闻衍那如同要噬人般的目光下,色厉内荏地丢下一句“你们等着!”,便狼狈地推开人群跑了。

悸言没再看逃跑的路汵湘。他转过身,深邃的黑眸落在顾闻衍脸上。食堂的灯光落在他冷峻的侧脸,也落进他眼底深处那抹尚未完全褪去的暗流和…一丝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微光。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他居然随身带这个?),极其自然地擡手,仔细地擦拭顾闻衍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那里溅到了一点刚才泼汤时飞起的油星。

他的动作很轻,很专注,仿佛在擦拭什么稀世珍宝。冰冷的气息靠近,带着冬日松针的清冽,奇迹般地抚平了顾闻衍炸起的毛。

顾闻衍被他擦得有点懵,异色瞳里的怒火还没完全消退,又染上了一点不自在的薄红,尾巴尖下意识地卷了卷。他别扭地想躲:“…死冰块,脏了扔了就是…”

悸言没理会他的抗议,坚持擦干净了那一点油渍,才收回手帕。然后,他极其自然地牵起了顾闻衍那只刚刚还拿着汤碗、此刻有些微凉的手。

**“手。”**他言简意赅,用自己微凉的掌心包裹住顾闻衍的手,然后拉着他,重新坐下。

**“吃饭。”**

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冲突从未发生。

顾闻衍被他按着坐下,看着悸言重新拿起筷子,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只是那紧握着他手的手,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和…某种更深沉的东西。他心里的火气莫名其妙就散了,只剩下一种“这死冰块果然还是这么闷”的吐槽和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被保护后的安心感。他别扭地抽了抽手,没抽动,也就由他去了,拿起筷子,狠狠戳向那块无辜的鱼排。

深灰色的狼耳朵慢慢软了下来,炸开的尾巴也重新开始悠闲地晃动,只是尾巴尖偶尔会无意识地扫过悸言的小腿。

左手食指上,那枚银灰色的戒指疯狂闪烁着只有顾闻衍能看到的金光,意念波如同尖叫鸡般在他脑海里刷屏:

gt;**戒指精(破音尖叫意念):“啊啊啊啊啊——!!!小衍子!!!!!帅炸了帅炸了帅炸了!!!!那句‘现在老子能参与’!!!本戒指精宣布这是本年度最A语录没有之一!!![疯狂旋转升天意念.jpg]还有小冰块给你擦脸牵手手!!!嗑死我了嗑死我了!!!![缺氧晕厥意念.jpg]”**

顾闻衍被吵得脑仁疼,恶狠狠地用意识怼回去:“闭嘴!再吵把你泡汤里!”

戒指精瞬间消音,但金光闪得更欢快了。

悸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深邃的黑眸淡淡扫过顾闻衍的左手戒指,指尖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一股无形的冰冷气息拂过。戒指上的金光瞬间熄灭,彻底老实了。

悸言收回目光,将一块剔好刺的鱼肉,极其自然地夹到了顾闻衍的碗里。

**“吃鱼。”**

顾闻衍:“……”他看着碗里的鱼,又看看悸言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却专注看着他的冷脸,所有复杂的情绪最终都化成了一个无声的、带着点认命又有点暖意的“操”。

他夹起那块鱼,恶狠狠地塞进嘴里。

午后的体育馆被临时改造成了安静的考场。长条桌排列整齐,只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还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嗡鸣。物理竞赛下半场的团队笔试正在进行。

顾闻衍懒洋洋地转着笔,异色瞳扫过卷面,那些复杂的公式和模型在他脑中自动拆解组合,答案几乎是本能地流淌到笔尖。深灰色的狼耳朵惬意地微微抖动,三花色尾巴在椅子后面小幅度地晃悠着,带着点百无聊赖的意味。

太简单了。

他瞥了一眼旁边坐得笔直、同样下笔如飞的悸言,对方冷峻的侧脸在专注时显得更加棱角分明。

顾闻衍的笔尖顿了一下,异色瞳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他想起上午路汵湘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还有悸言被触及痛处时瞬间冰封的气息。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冒了出来,带着点恶作剧的得意,又掺杂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安抚?

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目光落在一道关于多普勒效应综合应用的题目上。这道题陷阱不少,计算量也大,是拉开分数的关键题之一。顾闻衍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笔尖在草稿纸上随意划拉了几下,然后……故意在最后一步代入了一个错误的边界条件。

笔走龙蛇,最后一个句号落下。顾闻衍把笔往桌上一丢,发出不大不小的一声“啪嗒”。他伸了个懒腰,动作间牵扯到隐秘的酸软,让他眉头微蹙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却带着完成任务的轻松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搞事”成功的得意。

他拿起卷子,在全场考生或惊讶或佩服的目光中,第一个站起身,走向讲台。深灰色的狼耳朵精神地竖着,尾巴尖愉悦地卷了个小圈。

悸言在他起身的同时,也停下了笔。他深邃的黑眸扫过顾闻衍的背影,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卷面,确认无误。随即,他也站起身,第二个走向讲台,步伐沉稳,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

后面的考生陆陆续续交卷。几位监考老师立刻开始现场批改,速度很快。

讲台下方,顾闻衍已经坐回悸言旁边的位置,正百无聊赖地用手指绕着悸言校服外套的一角玩。悸言则坐得笔直,黑眸沉静地看着讲台,仿佛对结果漠不关心,只是那只放在桌下的手,极其自然地覆在了顾闻衍绕着他衣角的手上,微凉的指尖包裹住对方温热的指节。

顾闻衍手指一顿,异色瞳斜睨了他一眼,没甩开,反而顺势用指尖在悸言掌心挠了挠。悸言面不改色,只是握着的手收紧了些。

“成绩出来了!”主持人拿着最终统计结果走上讲台,声音带着激动,“本届物理竞赛团队笔试环节,第一名——”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目光扫过台下紧张期待的众人,最后定格在悸言身上:

**“悸言同学!满分!150分!恭喜!”**

体育馆内响起热烈的掌声。

“第二名——”主持人目光转向顾闻衍,带着赞许,“顾闻衍同学!149分!仅一分之差!同样非常优秀!”

顾闻衍听到“149分”时,异色瞳里瞬间闪过计划得逞的亮光,嘴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一个得意的弧度,深灰色的狼耳朵欢快地抖了抖,尾巴在椅子后面得意地扫了扫悸言的腿。他侧过头,冲着悸言挑眉,用口型无声地说:**“看见没?”**那小表情,明晃晃写着“老子让你赢的”。

悸言深邃的黑眸看着他脸上那点藏不住的、像偷腥成功的小猫般的得意,又怎么会不明白那少掉的一分去了哪里?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没有责备,只有一丝无奈和一种被强行塞了糖的、微妙的纵容。他擡手,极其自然地……**捏了一下顾闻衍得意抖动的狼耳朵尖!**

“唔!”顾闻衍被他捏得一缩脖子,得意的小表情瞬间垮掉,变成羞恼,异色瞳瞪过去:“死冰块!松手!”

悸言从善如流地松开,嘴角似乎向上牵动了一个像素点。这时,主持人已经拿着两个水晶奖杯走了过来。

“悸言同学,恭喜你获得个人第一名!”主持人将那座稍大、刻着“冠军”字样的水晶奖杯郑重地递到悸言面前。

悸言看着那奖杯,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沉默地接过,冰冷的奖杯触感让他觉得有些碍手。他深邃的黑眸下意识地看向旁边正被颁发第二名奖杯的顾闻衍。

顾闻衍接过那座稍小的“亚军”奖杯,在手里掂了掂,异色瞳里没有丝毫失落,反而亮晶晶的,充满了“看老子多厉害”的得意。他拿着奖杯,还故意在悸言眼前晃了晃,深灰色的耳朵因为兴奋微微竖起,尾巴尖卷着奖杯的底座。

悸言:“……”他握着冠军奖杯的手指收紧了些。

颁奖结束,人群开始散场。顾闻衍还沉浸在“成功投喂”悸言第一名的得意中,拿着自己的亚军奖杯翻来覆去地看,甚至对着奖杯光滑的表面照了照自己,异色瞳弯弯的。

就在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

悸言沉默地、不容拒绝地将他手里那个亚军奖杯拿走,然后将自己那个更大更沉的冠军奖杯塞进了顾闻衍怀里。

顾闻衍怀里一沉,愕然擡头:“……?”

悸言已经拿着那个“亚军”奖杯,极其自然地放进了自己的书包侧袋里。他深邃的黑眸看着顾闻衍抱着那个突兀的大奖杯、一脸懵圈的样子,才淡淡地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宣示:

**“你的。”**

说完,他极其自然地牵起顾闻衍空着的那只手,拉着他往外走。

**“回家。”**

顾闻衍被他拉着,怀里抱着个不属于自己的大奖杯,异色瞳瞪得溜圆,耳朵都忘了抖:“……操!死冰块!这玩意儿沉死了!谁要这个大的!老子的是那个小的!”他试图挣扎,想把奖杯塞回去。

悸言脚步不停,牵着他的手也没松,只是侧过头,深邃的黑眸沉沉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拿着,或者我抱着你走(顺便抱着奖杯)。**

顾闻衍读懂了他眼神里的威胁,再想想自己腰臀深处那点还没完全消失的酸软……他愤愤地磨了磨后槽牙,最终认命地把那个沉甸甸的冠军奖杯抱得更紧了些,嘴里还不甘心地嘟囔:“…妈的,属强盗的…”

深灰色的狼耳朵蔫蔫地耷拉下来,尾巴也无精打采地垂着,但抱着奖杯的手却下意识地收紧了。他低头看着怀里晶莹剔透的“冠军”两个字,异色瞳里那点不甘心底下,又悄然泛起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被强行塞了“最好东西”的别扭甜意。

悸言牵着他,穿过喧闹的人群,无视了旁边陆黯煜激动得快晕过去的眼神和疯狂拍照的手机。他侧目看着顾闻衍抱着奖杯、一脸不情愿却又乖乖跟着走的模样,冰封的嘴角,那个像素点的弧度,似乎又清晰了一点点。

左手食指上,戒指精的金光闪得快要爆灯:

gt;**戒指精(意念尖叫):“啊啊啊啊啊——!!!换奖杯!!!!小冰块把冠军奖杯塞给小衍子还说是‘你的’!!!这什么顶级占有欲和宠爱暴击!!!!本戒指精宣布今天就是悸顾官宣纪念日2.0!!![原地升天螺旋爆炸意念.jpg]”**

顾闻衍被吵得脑仁嗡嗡响,恶狠狠地用意识低吼:“闭嘴!再吵把你塞奖杯里焊死!”

戒指精瞬间噤声,但金光依旧在戒指内部疯狂闪烁,如同一个嗑糖嗑到癫狂的灯泡。

悸言似乎感应到了那过于活跃的能量波动,牵着顾闻衍的手微微用力捏了一下,一股冰冷的意念警告无声传递过去。戒指上的金光瞬间熄灭,彻底安分如鸡。

悸言这才满意(?)地收回警告,牵着还在为奖杯重量和戒指精吵闹而炸毛的顾闻衍,走向体育馆外被夕阳染成金色的出口。一个抱着巨大的冠军奖杯一脸不爽但脚步老实,一个拎着小小的亚军奖杯一脸冷峻却紧紧牵着对方的手。

这幅画面,再次被陆黯煜精准地、颤抖着手指拍了下来,并火速上传到了那个名为“悸顾今天锁死了吗?锁死了!”的加密相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