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侣特权
下午第一节课是历史。讲台上,头发花白的老教授正用抑扬顿挫的语调讲述着工业革命的意义,声音如同最顶级的白噪音,催眠效果拔群。
顾闻衍塞在耳朵里的那两枚耳塞(左耳三花色,右耳悸言的暗金色)效果实在太好,好到连老教授那催眠的声波都过滤掉了一大半。世界一片祥和宁静,却也……**无聊透顶。**
他趴在摊开的历史书上,金发在书页上散开。深灰色的狼耳朵虽然还塞着耳塞,但已经放松地微微耷拉着,只有耳尖偶尔无意识地抖动一下。异色瞳半眯着,里面充满了“老子好困但睡不着”、“好无聊”、“想搞事”的烦躁光芒。三花色的大尾巴在椅子后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卷着的断笔早就扔了,此刻尾尖正百无聊赖地勾着椅子腿玩。
**操……**
**困……**
**又睡不着……**
**讲啥呢……**
**蒸汽机?**
**关老子屁事……**
**死冰块……**
**倒是坐得挺直……**
顾闻衍的眼珠子懒洋洋地往旁边一斜。
悸言端坐在他旁边,背脊挺直如松,冷白皮在从窗户透进来的午后阳光下仿佛自带柔光滤镜。校服扣子依旧一丝不茍地扣到最顶一颗,连喉结的线条都透着一种禁欲的冷感。他正专注地看着摊开的历史书,修长冷白的手指握着笔,偶尔在笔记本上记下几个字,姿态沉静得像一尊完美的冰雕。
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侧脸的线条冷峻又好看。
但顾闻衍只觉得更无聊了。
这死冰块,塞着跟他同款(不同色)的耳塞,居然还能装得这么认真听课?骗鬼呢!肯定也在神游天外!装!继续装!
一股恶作剧的冲动,混合着无聊和“老子就要烦你”的别扭心态,如同藤蔓般在顾闻衍心里疯长。
他异色瞳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带着点蔫坏的弧度。深灰色的狼耳朵尖因为即将开始的“行动”而警觉地竖了竖。
三花色的大尾巴停止了扫地的无聊动作。
尾尖如同最灵巧的蛇,悄无声息地、带着点试探意味地,**朝着悸言那条垂在身侧、穿着深蓝色校服裤的腿,轻轻扫了过去。**
不是攻击,更像是……**撩拨?**
柔软的尾尖绒毛,带着顾闻衍的体温,**极其轻微地擦过悸言膝盖外侧的布料。**
悸言握着笔的手指,**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笔尖在笔记本上留下一个微小的墨点。他低垂的眼睫似乎颤动了一下,但目光并未从书页上移开,身体更是纹丝不动,仿佛毫无察觉。
**呵……**
**装……**
**继续装……**
顾闻衍的坏心眼得到了鼓励。异色瞳里的光芒更亮了。他趴在书上的身体没动,但尾巴的“骚扰”升级了!
蓬松的尾尖不再满足于擦过布料,而是**带着点力道,像根小鞭子似的,轻轻地、带着节奏感地,一下下拍在悸言的小腿肚上!**
啪。啪。啪。
力道很轻,隔着校服裤,更像是某种无言的挑衅和……撩闲。
悸言依旧保持着看书的姿势,仿佛那拍打小腿的猫尾巴是窗外吹来的微风。只有那只握着笔的、骨节分明的手,指关节似乎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搭在桌面上的左手食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
**还不理老子?**
顾闻衍的胜负欲被彻底点燃了!无聊感被恶作剧的兴奋取代。他眼珠一转,目光落在了悸言那扣得一丝不茍、直抵喉结的校服领口上。
一个更大胆、更过分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撑着下巴的手肘微微用力,身体极其缓慢地、带着点慵懒的侵略性,朝着悸言的方向倾斜过去。
金发几乎要蹭到悸言的肩膀。
在陆黯煜偷偷摸摸从前面递过来的、写满了“顾哥牛逼!”的小纸条(被顾闻衍用尾巴抽飞)的注视下——
顾闻衍那只空着的、没撑下巴的手,如同最灵巧的贼,**极其缓慢地、带着点试探地,朝着悸言那扣得严严实实的校服领口伸了过去!**
指尖的目标——**最顶上那颗紧扣着、仿佛封印着某种禁地的金属纽扣!**
他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恶劣的期待,异色瞳紧紧盯着悸言的侧脸,观察着对方最细微的反应。
近了。
更近了。
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颗冰冷的金属扣。
就在顾闻衍的指尖即将碰到纽扣的瞬间——
悸言动了!
不是避开。
而是**快如闪电!**
他那只原本搭在桌面上的左手,如同等待已久的捕兽夹,**猛地擡起!**冷白修长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精准无比地、一把攥住了顾闻衍那只作恶的贼手的手腕!**
“!”顾闻衍手腕一紧,一股微凉却强大的力量瞬间禁锢了他!异色瞳里闪过一丝“被抓包了!”的惊愕,但更多的却是“终于有反应了!”的兴奋!
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悸言的手如同铁钳,纹丝不动!
悸言终于转过了头。
深邃如寒潭的黑眸,不再是平静无波,而是清晰地翻涌着压抑的暗流!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带着一种被反复撩拨后的、冰冷的危险气息,直直刺入顾闻衍带着挑衅笑意的异色瞳中!
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紧绷的下颌线和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泄露了他并非无动于衷。
被抓住手腕的顾闻衍非但不慌,反而因为对方终于“破功”而得意起来。他歪着头,金发滑落肩头,异色瞳里闪烁着恶劣的光芒,被抓住的手腕还故意在悸言掌心挣了挣(当然挣不开),用口型无声地说:
“细~狗~”
“装~不~下~去~了~?”
那表情,活脱脱一只撩拨了老虎胡须还得意洋洋的坏猫。
悸言攥着他手腕的手指猛地收紧!力道大得让顾闻衍忍不住蹙了下眉。
但顾闻衍的尾巴还在作死!尾尖趁着悸言转头“制裁”他手的空档,变本加厉地、带着点报复性地,**更加用力地拍打着悸言的小腿!**甚至试图去勾悸言的裤脚!
悸言深邃的黑眸里暗色翻涌!他盯着顾闻衍那张写满了“有本事你咬我啊”的嚣张俊脸,又感受到小腿上那变本加厉的“骚扰”……
下一秒!
悸言攥着顾闻衍手腕的手猛地用力一拽!
顾闻衍猝不及防,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向前倾!
同时,悸言空着的右手闪电般擡起!
目标不是顾闻衍的脸,也不是他的肩膀。
而是——
那只还在他小腿上作威作福、拍得正欢的、蓬松巨大的三花色猫尾!
冷白修长的手指,带着绝对的掌控力和一丝被撩拨后的“惩罚”意味,**如同铁钳般,精准无比地、一把攥住了顾闻衍尾巴根部靠上一点的位置!**
“!!!”顾闻衍身体猛地一僵!异色瞳瞬间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操!**
**他……**
**他抓老子尾巴?!**
**还是……**
**根部?!**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剧痛(被攥的)、酥麻(尾巴根部太敏感)和巨大羞耻感的电流,瞬间从被抓住的尾巴根窜遍全身!直冲天灵盖!
“呃啊!”他喉咙里溢出一声极其短促的、压抑的痛哼!整个身体如同被捏住了后颈皮的猫,瞬间僵直!深灰色的狼耳朵“唰”地一下炸得如同两团燃烧的灰色火焰!根根毛发直立!脸颊和脖子瞬间红透!
尾巴被抓住根部,对猫妖来说,是绝对的命门和禁区!那种失控感和羞耻感,比被咬脖子更甚!
悸言的手劲极大,攥得他尾巴根生疼,但更可怕的是那种完全被掌控、毫无反抗之力的感觉!
悸言一手攥着顾闻衍的手腕(力道未松),一手死死攥着那根炸开了花、此刻却在他掌心僵硬颤抖的猫尾根部。
他终于不再掩饰。
深邃的黑眸如同寒潭漩涡,清晰地倒映着顾闻衍那张瞬间褪去嚣张、只剩下惊骇和羞红的俊脸。那目光充满了绝对的掌控、危险的警告,以及一丝……**被彻底撩拨起兴致的、冰冷的玩味?**
他微微倾身,凑近顾闻衍那只因为惊骇而微微颤抖、塞着三花色耳塞的左耳(离他近的那只)。
低沉冷冽的嗓音,带着被刻意压低的沙哑和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如同冰锥,清晰地刺入顾闻衍被耳塞过滤后依旧能听到的耳中:
“再闹。”
“尾巴。”
“给你。”
“**系讲台上。**”
最后四个字,带着绝对的冷酷和……**绝对做得到的认真。**
说完,他攥着尾巴根的手,**带着警告意味地、用力捏了一下!**
“唔!”顾闻衍痛得闷哼一声,身体又是一颤!异色瞳里瞬间漫上一层生理性的水汽,混合着巨大的羞耻和……**终于老实了的惊恐?**
炸开的狼耳朵彻底蔫了,软趴趴地贴着金发。
被攥住的尾巴更是彻底僵死,在悸言掌心一动不动,只有尾尖还因为残留的刺激而微微痉挛。
被抓着手腕的那只手也彻底放弃了挣扎,软软地任由悸言攥着。
刚才还嚣张无比的猫妖王,此刻像一只被彻底拿捏、吓破了胆的幼猫,僵在座位上,一动不敢动。脸颊红得像要滴血,异色瞳躲闪着悸言那冰冷危险的目光,只敢盯着自己面前的历史书。
前排的陆黯煜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娃娃脸憋成了酱紫色,肩膀疯狂抖动——**言哥威武!!!捏尾巴根!!!系讲台!!!啊啊啊啊太涩了!!!**
祁枫珩默默转回头,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习惯动作),对着黑板上的蒸汽机图,表情麻木——**衍哥……不作死就不会死……**
悸言看着顾闻衍这副瞬间乖巧(吓傻)的样子,深邃黑眸里翻涌的暗色终于平息了一些。他缓缓松开了攥着顾闻衍手腕的手(手腕上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但那只攥着尾巴根部的手,却没有立刻放开。
他的指尖,**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和……回味?**在那蓬松柔软、此刻却僵硬无比的尾巴根毛发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感受到掌心下那根尾巴瞬间的绷紧和更剧烈的颤抖,悸言薄唇边那抹极淡的、带着冷意的弧度,无声地加深。
然后,他才如同施舍般,**极其缓慢地、松开了对那条三花色大尾巴的绝对掌控。**
尾巴重获自由,却依旧僵直地垂着,尾尖痉挛般卷着,仿佛还残留着被捏住命门的恐惧。
悸言不再看他,重新拿起笔,目光落回历史书,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制裁”从未发生。只有那微微抿紧的薄唇和依旧残留着对方尾巴触感的指尖,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顾闻衍僵在原地,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
他心有余悸地、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把自己被捏红的手腕缩回来,藏到桌子
炸开的耳朵尖还在抖。
被“重点关照”过的尾巴根还残留着清晰的痛感和挥之不去的羞耻。
他再也不敢往旁边看一眼,更不敢有任何小动作。只能把脸深深埋进历史书里,试图用油墨味盖过脸上滚烫的温度和旁边传来的、那令人窒息的冷冽气息。
**操……**
**死冰块……**
**细狗……**
**算你……**
**狠……**
炸毛的猫妖王终于彻底蔫了。
尾巴也老老实实地盘在自己椅子后面,像条被驯服的、心有余悸的围脖。
世界终于彻底安静(物理和心理双重意义上)了。
只有讲台上老教授催眠的讲述,还在继续。
历史课的催眠魔音在顾闻衍被“物理制裁”后,终于失去了最后一点吸引力。肩膀上的牙印还在隐隐作痛,尾巴根被攥过的酥麻感和羞耻感更是挥之不去,旁边那个死冰块散发出的低气压比老教授的讲述更让人窒息。
**无聊!**
**无聊透顶!**
**要疯了!**
顾闻衍像条搁浅的鱼,在名为“课堂”的沙滩上绝望地扑腾。深灰色的狼耳朵虽然还塞着那对三花色和暗金混合的耳塞,隔绝了大部分噪音,却也隔绝了唯一能让他分神的声源。异色瞳空洞地盯着摊开的历史书上密密麻麻的小字,那些字仿佛在跳舞,跳的还是最无聊的广场舞。三花色的大尾巴蔫蔫地垂在椅子后面,尾尖偶尔烦躁地卷一下椅腿,又立刻想起刚才被“重点关照”的恐惧,僵直地摊平,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他忍无可忍,藏在桌肚下的手偷偷摸出了手机。
屏幕亮起,刺眼的光让他眯了眯异色瞳。指纹解锁,直接点开了那个名为【王の烦躁】(陆黯煜建的,顾闻衍抗议多次无效)的群聊。群里静悄悄的,估计都在装死听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