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阿姨听完,松了口气,拿起听诊器:“同学,坐下,我听听心肺。”
沈逸依旧站着没动。碧蓝的猫瞳冰冷地扫过那把椅子,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
顾逢野极其自然地伸出手,**不是去拉沈逸,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轻轻按在了沈逸僵直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下压。动作流畅自然,带着一种“配合医嘱”的理所当然。
沈逸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帽檐下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但顾逢野的手掌如同烙铁,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和温度。最终,在那股绝对的力量和医务室的环境下,沈逸极其冰冷地、带着一种屈从于现实的漠然,**极其僵硬地坐了下去。**背脊挺得笔直,如同受刑。
医生阿姨小心翼翼地拿着听诊器靠近。冰凉的听诊头接触到沈逸隔着黑色运动服的胸膛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碧蓝的猫瞳里冰层剧烈震动,那根死死贴服的尾巴,**瞬间因为应激而炸开了一瞬!根根毛发倒竖!但随即又被主人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压制下去,重新死死贴服!**速度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只有顾逢野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炸毛和尾巴根部瞬间的紧绷。
“放松点,同学。”医生阿姨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沈逸没有回应,只是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密的阴影,掩盖着里面翻涌的冰冷抗拒。他如同一个没有生命的精密仪器,任由医生操作。
检查很快结束。除了心率因为应激稍快,一切正常。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还有点虚弱,注意休息,多喝水。”医生阿姨如释重负,飞快地写下医嘱。
沈逸立刻站起身,没有任何停顿,转身就朝门外走去。步伐依旧沉稳冰冷,仿佛刚才的检查从未发生。
顾逢野接过医嘱单,对医生微微颔首,随即大步跟上。
回宿舍的路上。
沈逸走在前面,如同一座移动的冰山,隔绝了所有窥探和交流的可能。
顾逢野落后半步,如同最沉默也最危险的影子。
他的目光始终锁在沈逸僵直的背影和那根焊死般的尾巴上,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冰冷而充满绝对占有欲的弧度。
冰层越厚,越坚硬。
就越证明,那冰层之下,曾为他融化过。
而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着下一次的融化。
他的阿逸,再高冷的冰,也只能是他的。
时间在沈逸刻意维持的、如同西伯利亚冻原般冰冷沉寂的状态中,以一种近乎凝固的方式流淌而过。两周的军训,对其他人来说是汗水和疲惫的混合体,对沈逸而言,则是一场漫长而艰苦的、与自我本能和记忆碎片的无声战争。
他像一尊完美的冰雕,精准地完成每一项指令,高效、冰冷、无懈可击。他的气场成为基地一道独特的风景线,所到之处,空气凝结,窃窃私语瞬间消失。即使是严厉的教官,在面对那双毫无情绪波动的碧蓝猫瞳时,也会下意识地放轻语气。
顾逢野成为了他冰冷领域里唯一被默许存在的“影子”。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却又无处不在。打饭、递水、记录时间、甚至在沈逸体力透支边缘时,以不容抗拒的姿态提供支撑(换来的是沈逸瞬间更加刺骨的寒意和僵直)。沈逸的沉默和冰冷对他而言,不是拒绝,而是一种需要破解的、更高难度的谜题。他享受着这份极致的冰冷,因为这是他亲手挖掘出的、冰层之下那短暂依赖与柔软的绝对反证。他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锁链,始终缠绕在沈逸身上,尤其是那根如同焊死在身后的、纹丝不动的尾巴上——那是沈逸内心风暴唯一的、被强行镇压的物理表征。
时云一和王小明在这两周里,深刻理解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他们小心翼翼,连呼吸都尽量放轻,生怕惊扰了那座移动冰山,更怕引来冰山后面那个看似平静实则更加恐怖的“监护人”。时云一丰富的内心吐槽几乎要撑爆他的脑袋,却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
终于,返程的日子到了。
城郊基地的喧嚣渐渐远去,载满学生的大巴车行驶在回市区的公路上。车厢内弥漫着解脱的轻松和归家的雀跃,唯独207区域的氛围,如同被无形的冰罩隔绝开来。
沈逸靠窗坐着,依旧是那身严丝合缝的纯黑色运动服,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他侧头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碧蓝的猫瞳映着流动的光影,却依旧空洞冰冷,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默片。那根尾巴,**如同最沉重的铅块,死死地、紧紧地贴服在椅背和他身体之间的缝隙里,**连最细微的摆动都消失了,仿佛已经彻底失去了生命,成为他冰冷盔甲的一部分。他周身散发出的寒意,让旁边座位(原本是时云一,但此刻空着)的空气都似乎比别处低了几度。
顾逢野就坐在他旁边的过道位置。他没有看沈逸,只是微微侧头,目光似乎落在前方座椅的靠背上,姿态放松却带着一种蛰伏的警觉。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力场,无声地宣告着“此区域勿扰”。时云一和王小明非常有眼力见地选择了隔开几排的座位,恨不得把自己缩进椅子里。
车厢里喧闹声此起彼伏。兴奋的学生们分享着军训趣事,讨论着回家后的计划,笑声和交谈声像一层温暖的泡沫,却无法渗透进沈逸和顾逢野所在的冰冷结界。
就在这时,大巴车为了避让前方一辆突然变道的货车,司机猛地踩了一脚刹车!
“吱——!”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身剧烈地向前一顿,随即又因惯性猛地向后一挫!
“啊——!”
“哎哟!”
车厢内瞬间惊呼一片,学生们东倒西歪,水杯、书包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就在这剧烈的晃动中!**
一直如同冰雕般纹丝不动的沈逸,身体也无可避免地被巨大的惯性狠狠向前掼去!帽檐下的碧蓝猫瞳骤然收缩!一直死死压制、仿佛焊死的尾巴,**在本能的驱使下,如同受惊的毒蛇般猛地弹起!**尾尖的绒毛因为应激瞬间炸开!它并非为了维持平衡(沈逸的腿部力量足以支撑),而是**出于一种深植于猫妖血脉的、对剧烈失控的本能恐惧反应!**
就在那炸毛的尾尖即将扫到前排座椅靠背的瞬间——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灼人温度的手掌,如同早已等待在那里的捕兽夹,**快、准、狠地凌空一抄!**
**稳稳地、不容抗拒地,一把攥住了那根因惊吓而炸毛僵直的尾巴根部!**
“!”
沈逸的身体如同被瞬间通了高压电!猛地僵直!一股强大的电流从尾椎骨沿着脊椎直冲天灵盖!那感觉比清晨在医务室被听诊器触碰强烈百倍!千倍!
顾逢野的手掌宽大而有力,指腹带着薄茧,以一种极其精准的力道,**牢牢地、完全地包裹住了那最敏感的、连接身体与尾巴的根部区域!**温热的触感如同岩浆,瞬间烫穿了沈逸用两周时间辛苦筑起的、厚达千尺的冰层!
“唔——!”一声极其短促、压抑到极致的闷哼,从沈逸紧抿的唇缝中溢出,带着一丝无法控制的颤音。
他猛地转过头!帽檐下,那双一直空洞冰冷的碧蓝猫瞳,此刻如同炸裂的冰川!**里面翻涌着滔天的羞愤、被侵犯的震怒,以及一种更深层的、被本能背叛的恐慌!**冰层彻底碎裂,露出了底下汹涌澎湃的岩浆!他的脸色瞬间由苍白转为一种近乎透明的、被怒火烧灼的薄红!
顾逢野也转过了头。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种深沉的、如同狼王终于咬住猎物要害般的绝对掌控感。他的目光如同两把烧红的钩子,直直地刺入沈逸炸裂的冰瞳深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而满足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和一丝……近乎残忍的温柔。
他无视了沈逸眼中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无视了整个车厢因为刚才急刹而陷入的短暂混乱和嘈杂。
他的手掌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了些,指腹甚至带着一种安抚(或者说亵渎)的意味,**极其缓慢地、带着绝对掌控的力度,揉捏了一下掌心中那脆弱敏感的根部。**
沈逸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试图抽回尾巴,却被那铁钳般的手掌死死禁锢!力量悬殊得令人绝望!他想开口呵斥,喉咙却像被冰渣堵住,只能发出压抑的、愤怒的喘息。那双漂亮的猫瞳里,冰与火疯狂交织,几乎要喷出实质的火焰!
顾逢野微微倾身,靠近那因极度愤怒和羞耻而微微颤抖的冰雕美人。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磁性的、不容置疑的宣告,清晰地送入沈逸的耳中,也如同烙印般刻进他的灵魂:
“抓到了。”
“我的。”
这两个字,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和最炽热的烙印同时刺下!
**“顾逢野——!”**
一声压抑到极致、几乎撕裂声带的、饱含巨大羞愤与冰冷杀意的低吼,终于冲破了沈逸的喉咙!那声音不大,却带着能冻结灵魂的寒意和焚毁一切的怒火,瞬间穿透了车厢内残留的嘈杂!
离得最近的几排座位瞬间死寂!
前排几个正在抱怨急刹车的男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惊恐地回头。时云一和王小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捂住自己的嘴,连眼珠子都不敢转动!
深蓝色的隔帘仿佛在沈逸眼前重现,只不过这次,是众目睽睽之下!他那根被视为最大禁忌、代表着他所有失控与软弱的尾巴,正被顾逢野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牢牢攥在掌心!
冰层彻底崩毁。露出的,是沸腾的岩浆,和无处遁形的、被当众烙印的屈辱。
大巴车继续前行,驶向市区。而207的冰山校霸,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的“监护人”牢牢攥住了命门,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冰火交织的风暴中心。那双碧蓝猫瞳里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车厢点燃。而顾逢野眼底深沉的占有欲和掌控下的愉悦,如同最坚固的牢笼。
回家之路,注定不会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