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衣
午后的阳光白晃晃地炙烤着水泥操场,蒸腾起扭曲的热浪。下午的训练项目依旧是枯燥到令人绝望的——跑圈。
五个学校的迷彩方阵再次如同绿色的蚂蚁,在巨大的环形跑道上缓慢蠕动。口号声、教官的哨声、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沉闷的军训交响乐。
沈逸站在市一中的方阵里,帽檐压得极低,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浅金色的发梢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却依旧泛着可疑红晕的额角。碧蓝的猫瞳里,那层因为“夺糖事件”而碎裂的冰层正在艰难地重新凝结,覆盖住底下翻涌的羞耻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悸动。嘴里似乎还残留着草莓棒棒糖的甜腻和被顾逢野舌尖舔舐过的、滚烫的掠夺感。那根三花色的尾巴,**此刻如同最精密的警戒雷达,僵直地、带着高度戒备的姿态垂在身后,尾尖警惕地微微翘起,**仿佛随时准备应对来自某个特定方向的“袭击”。
顾逢野如同最沉默也最具压迫感的影子,依旧紧挨着沈逸站在斜后方半步。高大的身躯在迷彩服的包裹下如同磐石,沉静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燃烧着暗红旋涡的眼睛,**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带着浓稠粘稠的占有欲和冰冷的警告,无声地扫视着周围。**任何投向沈逸的目光——无论是惊艳、好奇、还是探究——都会被他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意瞬间逼退。他的视线,更多时候是落在沈逸那因为戒备而僵直的尾巴上,眼底翻涌着满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期待它再次放松,再次流露出只属于他的依赖。
“全体都有!目标,十圈!跑步——走!”总指挥教官粗粝的声音透过扩音喇叭炸响。
绿色的潮水再次涌动起来。
沈逸迈开步子,脚步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沉稳,试图用身体的疲惫和运动的节奏来冲散脑海里的混乱画面。低烧虽退,但上午的化猫和情绪的巨大波动消耗了他太多精力,此刻身体深处涌上来的酸软感和疲惫感比上午更加清晰。宽大的迷彩服被收腰夹束出的腰线,随着跑动的步伐,在阳光下划出利落却脆弱的弧线。
顾逢野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在那抹腰线上。他精准地调整着自己的步伐和位置,如同最忠诚的护卫舰,始终将沈逸护在自己气息笼罩的范围之内,巧妙地用身体阻挡着来自侧后方的推搡和窥探。
一圈,两圈……
初秋午后的阳光依旧毒辣。汗水顺着沈逸的下颌线滑落,滴在滚烫的水泥地上,瞬间蒸发。肺部火烧火燎,双腿如同灌了铅,越来越沉重。每一次擡腿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帽檐下的视野开始有些模糊,冰封的碧蓝猫瞳里,那强装的镇定和戒备正在被生理性的疲惫一点点蚕食。
跑到第五圈的时候,沈逸的脚步明显踉跄了一下。身体的不适和巨大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下意识地想要调整呼吸,稳住身形,但脚下却像踩在了棉花上。
就在他身体微晃、即将失去平衡的瞬间——
一只滚烫而有力的大手,**极其自然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种理所当然的守护姿态,稳稳地扶住了他的后腰!**位置精准,正是那被收腰夹束出的、最纤细也最敏感的腰窝!
“!”沈逸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电流击中!羞恼的怒火瞬间冲上头顶!他刚想挣扎甩开,但顾逢野的手掌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头发慌,更可怕的是,那手掌传来的、不容抗拒的支撑力,在身体极度疲惫的此刻,竟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和依赖感?**
“阿逸,稳住。”顾逢野低沉的声音贴着他敏感的猫耳响起,带着一种被家长认可后更加理直气壮的关心和掌控,“跟着我的节奏。”他一边说着,一边**极其自然地收紧手臂,几乎是半搂半抱地,将沈逸的身体往自己怀里带近了几分,**同时脚下步伐沉稳依旧,强行带着有些脱力的沈逸继续跑动。
“你……放手!”沈逸的声音带着喘息和低烧般的沙哑,碧蓝的猫瞳里冰火交织。他试图挣扎,但身体深处翻涌的疲惫和那手掌传来的、坚实可靠的力量感,让他的反抗显得如此徒劳和……软弱。
“省点力气。”顾逢野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箍在他后腰的手甚至**带着一种隐秘的安抚力度,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凹陷的腰线,**“还有五圈。我带你跑完。”
这细微的摩挲如同导火索!沈逸的身体又是一颤!巨大的羞耻感和一种被看穿脆弱、被强行照顾的屈辱感让他几乎要炸毛!那根僵直戒备的尾巴,**瞬间因为主人的羞怒和挣扎而再次炸开!根根毛发倒竖,僵直地高高翘起!尾尖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剧烈颤抖!**
然而,身体的疲惫和低烧后的虚弱是真实的。每一次剧烈的情绪波动和挣扎,都消耗着他所剩无几的体力。顾逢野的臂弯如同最坚固的堡垒,提供着无法抗拒的支撑。渐渐地,沈逸那徒劳的挣扎微弱了下去。
他微微喘息着,被迫紧贴着顾逢野奔跑。对方灼热的体温、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及那股如同冷杉混着硝烟的独特气息,透过湿透的迷彩服不断传来,强势地侵扰着他疲惫敏感的神经。箍在后腰的手掌如同定海神针,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和……**隐秘的依赖感,**如同藤蔓般悄然滋生,缠绕住他冰冷的心防。
他认命般地、极其轻微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碧蓝的猫瞳里,冰封的怒意和戒备被一种疲惫到极致的、近乎认命的顺从所取代。他不再试图挣脱,甚至……**身体在顾逢野的支撑下,极其细微地、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朝着那坚实灼热的胸膛方向,微微靠了靠。**仿佛找到了一个可以短暂卸下所有重负的支点。
那根高高炸起的尾巴,**在主人认命般的靠拢中,如同被顺毛般,极其缓慢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妥协,一点点地垂落下来。**虽然尾尖依旧带着点警惕的微翘,但整体姿态已经不再紧绷,甚至……**在跑动的颠簸中,尾尖偶尔会无意识地、极其短暂地扫过顾逢野紧贴着他跑动的大腿外侧!**
每一次细微的扫动,都如同最精准的电流,瞬间窜遍顾逢野的全身!
他的阿逸!
在疲惫中,放弃抵抗,靠向他。
在依赖他!
在用尾巴……无意识地触碰他!
顾逢野的呼吸瞬间粗重!眼底的暗红风暴疯狂旋转,几乎要将他吞噬!箍在沈逸后腰的手臂,**骤然爆发出更恐怖的力量,几乎要将人彻底嵌进自己怀里!**一种灭顶般的满足感和一种要将怀中珍宝揉进骨血的疯狂占有欲,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沈逸汗湿的颈侧,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浓得化不开的独占宣言和扭曲的满足:
“乖,阿逸。就这样,靠着我。”
“你是我的。”
沈逸的身体几不可查地轻颤了一下,却没有再躲开。他只是微微偏过头,避开了那过于灼热的呼吸。帽檐下,那根垂落的尾巴,**尾尖的微翘似乎因为这句宣告而绷直了一瞬,随即又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更深的垂落,安静地贴服下来,随着两人同步的步伐,在顾逢野腿侧留下若有若无的触感。**耳尖在帽檐的阴影下,悄悄泛起了红晕。
下午的跑圈,就在这无声的角力与妥协、支撑与依赖中,缓慢而粘稠地流逝。顾逢野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为沈逸隔绝了外界的喧嚣、窥探和推搡。沈逸则在这强硬的庇护下,疲惫地奔跑,冰冷的面具在生理极限面前悄然碎裂,只在这个“疯犬”面前,流露出最真实的脆弱和那一丝……被强行撬开却又渐渐习惯的依赖。
跑道漫长,阳光灼热。但在这对“连体婴”周围,仿佛形成了一个无形的、粘稠而充满占有欲的真空地带。
远处,努力降低存在感、跑得气喘吁吁的时云一,一边机械地迈着步子,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惊恐地扫视着那对散发着诡异气场的身影。
他看着沈逸从炸毛挣扎到认命靠拢,看着那根尾巴从警戒高翘到垂落轻扫顾逢野的腿,看着顾逢野那几乎要把逸哥勒进身体里的手臂和眼底翻涌的、令人胆寒的满足感……
时云一内心只剩下麻木的哀嚎:
救命!这哪里是跑圈!这分明是大型驯化(划掉)依赖养成现场啊!逸哥的尾巴……它垂下去了!它扫顾疯子的腿了!顾疯子的眼神能吃人了!教官!求求了!我申请去扫厕所!扫整个基地的厕所!现在!立刻!马上!
夕阳的余晖彻底沉入远山,军训基地被浓重的夜色笼罩。白天的喧嚣和疲惫沉淀下来,宿舍楼里亮起星星点点的灯光,夹杂着男生们冲凉的水声、笑闹声和抱怨声。
207宿舍内。
深蓝色的隔帘将沈逸的独立小空间与外面公共区域隔开,形成了一个相对私密的小天地。单人卫浴里,哗啦啦的水声终于停歇。
隔帘被一只还带着水汽的手轻轻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