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瓷砖地面刺激着脚心。沈逸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大口喘着气,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他甩掉身上皱巴巴的睡衣,抓起那件宽大的迷彩外套。低烧带来的酸软感尚未完全褪去,手臂有些使不上力。他试图将外套套上,宽大的下摆轻易地滑过肩膀,然而——
问题出在腰间。
这作训服显然是按标准身材批量生产的,腰围宽得离谱。沈逸那劲瘦的腰身被包裹在粗糙的布料里,松垮得如同套了个麻袋。他尝试着扣上腰侧那排沉重的金属按扣,可无论他怎么用力收紧布料,那该死的扣眼和按扣之间,始终隔着至少两指宽的空隙!稍微一动,衣服下摆就晃荡起来,露出里面单薄的打底背心和一截……**过于纤细的腰线轮廓。**
巨大的烦躁感和一种被不合身衣物羞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沈逸死死咬着下唇,碧蓝的猫瞳里冰封的怒意更盛。他尝试了三次,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可那顽固的按扣依旧倔强地拒绝闭合。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混合着低烧带来的潮热。
门外,公共区域的脚步声和交谈声越来越清晰。集合的时间在逼近。
沈逸盯着镜子里那个被宽大迷彩服衬得更加单薄、腰身空荡的身影,巨大的烦躁和一种被逼到绝境的无奈感让他几乎窒息。他极其厌恶这种暴露弱点、需要求助的感觉,尤其是……尤其是在那个疯子面前!
但时间不等人。
他极其轻微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一丝认命般的颤抖。然后,他猛地拉开了卫浴门——
只拉开了一半。
他侧身站在门缝里,身体大部分依旧隐藏在磨砂玻璃后,只露出了穿着迷彩裤的上半身,以及……**那件因为无法扣上按扣而敞开的迷彩外套!**
粗糙的深绿色布料向两侧敞开,露出了里面纯白色的、略有些贴身的打底背心。而背心下缘,**清晰地勾勒出一段紧窄、劲瘦、线条流畅得惊人的腰线!**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玉般的光泽,腰窝的凹陷若隐若现。因为刚才的用力,腰侧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的肌肉线条。
沈逸没看任何人,碧蓝的猫瞳低垂着,视线落在门框上,仿佛在研究上面的纹路。那张覆盖着寒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抿的唇线和微微蹙起的眉心泄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他的声音清冷平静,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简短地砸在空气中:
“**有收腰的?**”
言简意赅,没有任何修饰,没有任何求助的意味,只有冰冷的陈述需求。
然而,这副景象——冰山学神校霸衣衫半敞,露出那截惊鸿一瞥的、纤细又充满力量感的腰线,带着一身强装的镇定和不易察觉的狼狈,开口求助(虽然语气冰冷得像命令)——瞬间让整个公共区域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时云一正手忙脚乱地往自己宽大的裤腰里塞衬衣下摆,闻声猛地擡头!当他的目光穿透门缝,精准地捕捉到沈逸敞开的衣襟下那截晃眼的腰线和紧绷的腰侧线条时——
“卧槽!”一声短促的、充满震惊和惊艳的惊呼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时云一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手里的衬衣都忘了塞!沈少爷这腰……也太……太绝了吧?!平时裹在校服里完全看不出来啊!
几乎是同时!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重血腥气和无边暴戾的气息,如同极地风暴般,瞬间席卷了整个宿舍!空气温度骤降!
顾逢野原本正背对着卫浴方向,慢条斯理地扣着自己作训服的扣子(他的衣服显然无比合身)。在沈逸拉开门的瞬间,他的动作猛地顿住!
下一秒!
他如同被触动了最敏感逆鳞的凶兽,**猛地转过身!**那双燃烧着暗红旋涡的眼睛,**如同淬了剧毒的冰刃,带着纯粹毁灭性的杀意和一种被侵犯了绝对圣域的暴怒,瞬间锁定了门缝里沈逸敞开的衣襟和那截暴露在外的腰线!**
他的目光如同最贪婪的探针,带着一种要将那截腰线彻底吞噬、烙印的疯狂占有欲,**一寸寸地、如同凌迟般,扫过那白皙的皮肤、紧窄的线条、若隐若现的腰窝……**眼底的暗红风暴瞬间沸腾!那截腰线带来的视觉冲击,远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象!更刺激!那是他刚刚被“岳父”托付的珍宝!是他不容任何人窥视的禁脔!此刻却被这样毫无防备地展露!
巨大的占有欲和一种被侵犯的暴怒如同岩浆般在血管里奔涌!他想立刻冲过去将那该死的门彻底关上!想用身体挡住所有窥探的目光!想把那截腰线彻底包裹起来,打上独属于他的烙印!
就在这时!
求生欲爆棚的时云一,在巨大的恐惧和“将功赎罪”的念头驱使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扑向自己的行李箱!一阵翻箱倒柜的刺耳噪音后,他手里抓着一个崭新的、军用款式的**收腰夹(一种类似宽腰带、带卡扣的尼龙制式配件)**,连滚带爬地冲向卫浴门口!
“有有有!沈少爷!这个!新的!没用过!”时云一的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谄媚和劫后余生的庆幸,动作快如闪电,隔着门缝就将那个收腰夹塞了进去!他甚至不敢看沈逸敞开的衣襟,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塞完东西立刻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后退三大步!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晚一秒就会被顾逢野撕碎!
沈逸面无表情地接过那个冰冷的尼龙收腰夹,看也没看时云一,更没看门外那个散发着恐怖杀气的源头。他极其自然地收回扶着门框的手,**“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卫浴门!**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隔绝一切的冰冷决绝。
门板合拢的闷响在寂静的宿舍里格外清晰。
门外。
顾逢野那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意,在门关上的瞬间,如同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但他眼底翻涌的暗红风暴并未平息,反而沉淀下更加粘稠、更加危险的占有欲。他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磨砂玻璃门,仿佛要用目光将它烧穿。那截惊鸿一瞥的腰线,如同最烈的毒药,深深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
时云一和王小明僵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几秒钟后。
卫浴门再次被拉开。
沈逸走了出来。
迷彩外套已经扣得严严实实,宽大的下摆被那个军用收腰夹紧紧束住,勾勒出劲瘦利落的腰身线条,再无一丝之前的松垮狼狈。他依旧面无表情,碧蓝的猫瞳里是千年不化的寒冰,仿佛刚才的窘迫从未发生。他看也没看任何人,径直走向自己的隔间,去拿帽子。
只是在经过顾逢野身边时,那根垂落的三花色猫尾巴,**尾尖几不可查地、带着一丝强装的镇定和未消的警惕,绷直了一瞬。**而顾逢野的目光,如同最粘稠的阴影,**无声地、寸步不离地紧随着他挺直的背影,最终,落在了那被收腰夹紧紧束缚、勾勒出利落弧度的腰线上。**眼底的暗红旋涡深处,翻涌着永不餍足的贪婪和一种刚刚被点燃的、更加扭曲的占有欲。
沈逸拿起帽子,扣在头上,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小半张脸和眼底可能泄露的情绪。
他转身,声音清冷平静,如同在指挥一场无关紧要的演习,简短地砸在空气中: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