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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猫驯养法则 晴笙悠 3651 字 4个月前

非常好

大巴车最终在一片刺耳的刹车声中,停在了城郊军训基地灰扑扑的水泥操场上。引擎熄火,死寂的车厢被教官粗粝的哨声和集合命令打破。学生们如同被惊醒的羊群,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和初到陌生环境的忐忑,拖拖拉拉地起身,嘈杂声再次弥漫。

沈逸是第一个冲出车厢的。

几乎是车门打开的瞬间,他就如同挣脱牢笼的困兽,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那张覆盖着千年寒冰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尾那抹尚未褪尽的屈辱红痕和紧抿到发白的唇线,无声地诉说着车厢里发生的一切。他看也没看身旁那个散发着滚烫占有欲的身影,也避开了前排时云一投来的、混杂着惊恐和心虚的目光。那根瘫软的三花色猫尾巴,**如同被抽掉了所有精气神,沉重地拖在他身后,尾尖带着巨大的屈辱和一种被彻底抽空的无力感,微微蜷缩着。**

他径直走向车门口的行李舱,动作带着一种强装的镇定和急于逃离的迫切。低烧带来的眩晕感在剧烈动作后再次袭来,让他眼前微微发黑,脚步几不可查地踉跄了一下,但他立刻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站稳。他只想立刻拿到自己的箱子,躲进一个没有那个疯子的地方!

顾逢野紧随其后下车。高大的身影在初秋午后的阳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他沉静的脸上依旧看不出情绪,但那双燃烧着暗红旋涡的眼睛,却如同最精准的锁链,**牢牢锁在沈逸略显仓惶的背影和那根沉重拖曳的猫尾巴上。**指尖无意识地撚动,仿佛还在回味那柔软绒毛和温热皮肤在掌心剧烈颤抖的触感。眼底深处翻涌着餍足后的巨大满足和一种永不餍足的贪婪。他的阿逸,被他触碰了。这个认知如同烙印,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时云一看着沈逸那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低气压的背影,又看看顾逢野那如同盯上猎物的凶兽姿态,娃娃脸上只剩下欲哭无泪的惊恐和后怕!他真是作了个大死!他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看到沈逸在行李舱里有些吃力地试图拖出那个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巨大行李箱(主要是低烧加上情绪剧烈波动导致的脱力),时云一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沈少爷!沈少爷!我来我来!”时云一的声音带着十二万分的谄媚和弥补,动作麻利地帮沈逸把那个沉重的箱子拖了出来,稳稳放在地上。他不敢看沈逸冰冷的眼神,只能把目光投向旁边散发着恐怖低气压的顾逢野,以及那个努力缩小存在感的背景板男生,语速飞快地说道:

“那个……你们三个!**先去宿舍安顿!**就在那边!3号楼207!门上贴了名单!”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栋灰扑扑的宿舍楼,然后又指了指操场另一边排着长队的地方:

“**我去领大家的校服和训练手册!**很快!很快就好!”

说完,他根本不给任何人(尤其是沈逸)拒绝的机会,像只受惊的兔子,拖着那个背景板男生(后者如蒙大赦),头也不回地朝着领物资的长队狂奔而去!那速度,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沈逸看着时云一逃也似的背影,碧蓝的猫瞳里冰封的怒意更盛,但巨大的疲惫感和一种被抽空的感觉让他连呵斥的力气都吝啬。他冷冷地收回目光,弯腰,用尽力气握住自己行李箱的拉杆。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然而,就在他试图拖动箱子的瞬间——

一只骨节分明、带着不容置疑力道的手,**极其强势地、不容抗拒地,覆盖在了他握着拉杆的手背上!**

滚烫!

那温度如同烙铁,瞬间灼烧着沈逸冰冷的皮肤!

沈逸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毒蛇咬中!他猛地擡头,碧蓝的猫瞳里瞬间燃起冰冷的怒火,死死瞪着近在咫尺的顾逢野!

顾逢野无视了他眼中的怒火。那只覆盖在沈逸手背上的手,**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般的强势,极其自然地收拢、握紧!**将沈逸微凉的手指连同拉杆一起,牢牢包裹在自己滚烫的掌心里!力道之大,不容沈逸挣脱分毫!

“我拿。”顾逢野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没有任何询问,只有冰冷的陈述。他的目光依旧牢牢锁着沈逸,眼底的暗红旋涡深处翻涌着不容置喙的掌控和一种扭曲的满足——连他的箱子,也由他掌控。

沈逸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巨大的屈辱感和被强行圈禁的窒息感再次涌上!他想抽手!想一脚踹开这个疯子!但手腕被对方滚烫的掌心死死箍住,低烧带来的无力感让他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徒劳而微弱。那根垂落的三花色猫尾巴,**在顾逢野覆盖上他手背的瞬间,应激性地“唰”地一下炸开了尾尖的绒毛!**虽然整体依旧沉重无力,但那点炸开的绒毛,如同无声的、最后的抗议。

顾逢野满意地看着沈逸尾巴尖那点细微的炸毛反应。他不再给沈逸任何反抗的机会,**极其强势地、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拉着沈逸的手(连同他整个人),拖动着那个巨大的行李箱,迈开长腿,朝着时云一指明的3号楼207宿舍走去。**动作流畅而霸道,如同押送一件属于自己的、不容他人染指的珍宝。

沈逸被迫跟在后面,脚步踉跄。手腕上传来的滚烫禁锢和行李箱轮子碾压水泥地的噪音,混合着周围学生好奇或探究的目光,如同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敏感的神经。巨大的羞耻感和疲惫感让他几乎窒息。他只能死死咬着牙,将所有的屈辱和愤怒死死压在心底,那张漂亮的脸蛋上覆盖着更厚的冰层,只有眼尾那抹红痕越发刺眼。那根尾巴尖炸开的绒毛,在顾逢野强势的拖拽中,**无力地、带着巨大的屈辱,重新垂落下去。**

通往宿舍楼的路上,阳光有些刺眼。顾逢野高大的身影走在前面,一手稳稳地拖着巨大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牢牢禁锢着沈逸的手腕,将身后那略显单薄的身影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沈逸被迫跟随着,浅金色的发梢在阳光下跳跃,却驱不散他周身冰冷的低气压和沉重的屈辱。

终于,他们来到了207宿舍门口。门虚掩着,门上贴着一张打印的名单:顾逢野、沈逸、时云一、王小明(背景板)。

顾逢野松开行李箱,那只禁锢着沈逸手腕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他伸出另一只手,推开宿舍门。

一股混合着灰尘、新油漆和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扑面而来。宿舍不大,标准的四人间。四张铁架上下铺靠墙摆放,中间是狭窄的过道。但与众不同的是——

**宿舍最里侧,靠窗的位置,被一道厚重的、从天花板垂到地面的深蓝色隔帘,严严实实地隔开!**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空间!隔帘外面,是三个普通的上下铺和一张公用长桌。隔帘里面……是沈憬承诺的“独立隔间”。

顾逢野的目光在那道隔帘上停顿了一瞬,眼底的暗红旋涡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满意和一种被划定了界限的、扭曲的兴奋。岳父的领地划分,他很清楚。那里面,是阿逸绝对的私人领域。

他的视线随即扫过隔帘外剩下的三个床位,眼神冰冷挑剔。最终,他**极其强势地、不容置疑地拉着沈逸,走到了离隔帘最近的那个下铺位置前。**那是公共区域里,距离沈逸“绝对领域”最近的地方。

“你睡这里。”顾逢野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命令的口吻。他终于松开了禁锢沈逸手腕的手,但那滚烫的触感仿佛还烙印在沈逸的皮肤上。

沈逸猛地抽回手,手腕上已经留下了一圈清晰的红痕。他看也没看顾逢野指定的床位,碧蓝的猫瞳里是冰冷的抗拒和急于逃离的迫切。他只想立刻躲进那个隔帘后面!躲开这个疯子!躲开这令人窒息的一切!

他几乎是踉跄着冲向那道深蓝色的隔帘,动作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的仓惶。他猛地掀开隔帘——

隔间里的景象映入眼帘。

一张明显加厚了垫子的单人床,铺着干净的军绿色床单。床边有一个独立的、崭新的小衣柜。最关键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独立的磨砂玻璃隔间,显然是“单人卫浴”。

这的确是沈憬承诺的“独立隔间”和“单人卫浴”。

然而,沈逸的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引般,**瞬间凝固在单人床的枕头上!**

那里,**工工整整地叠放着一件……奶黄色的短袖睡衣!**睡衣的正面,一只憨态可掬、眼睛圆溜溜的**玉桂狗**正咧着嘴,笑得无比灿烂!最要命的是——**那微微敞开的V字领口和边缘缀着的一圈细细的白色蕾丝花边!**在军绿色的床单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

是林逸偷偷塞进来的那件!

巨大的羞耻感如同海啸般再次席卷而来!沈逸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脸颊瞬间滚烫!父亲沈憬那冰冷警告的眼神和顾逢野车上那充满占有欲的触摸画面,与眼前这件无比幼稚、无比羞耻的玉桂狗睡衣重叠在一起!将他最后一点强撑的镇定彻底击碎!

“轰——!”

沈逸的身体猛地僵在隔帘入口!碧蓝的猫瞳因为极致的羞愤和一种被公开处刑的绝望而剧烈收缩!他下意识地想立刻冲过去把那该死的睡衣塞进柜子最底层!或者干脆撕碎!

就在这时——

一道高大沉默的身影,如同最危险的阴影,**无声无息地笼罩在了隔帘入口!**

顾逢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半步的距离。那双燃烧着暗红风暴的眼睛,**如同最精准的探针,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瞬间穿透了沈逸僵硬的背影,精准地、牢牢地锁定了……床上那件奶黄色的、印着玉桂狗、领口带着蕾丝花边的睡衣!**

他的目光在那件睡衣上停顿了不到半秒。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衣物。

然而,就在他目光移开的瞬间——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浓重血腥气和无边暴戾的气息,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以他为中心爆发出来!**精准地、带着一种被侵犯了核心圣物的、纯粹毁灭性的杀意,狠狠压向门外走廊里某个正探头探脑、试图窥视隔帘内景象的隔壁宿舍男生!**

“啊!”门外传来一声短促的、充满恐惧的惊呼,随即是仓惶逃窜的脚步声。

顾逢野缓缓收回那如同实质般的冰冷杀意。他的目光重新落回僵在门口的沈逸身上,落在他因为极度羞愤而微微颤抖的脊背上,最后,**如同淬了毒的冰锥,再次钉在那件奶黄色的玉桂狗睡衣上。**

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扭曲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到极致、却又充满了疯狂占有欲的弧度。

岳母准备的……

很好。

非常好。

隔帘内,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只剩下沈逸压抑到极致的、细微的呼吸声,和顾逢野那无声的、滚烫的、如同要将那件睡衣烧穿的视线。

暮色如同浓稠的墨汁,彻底吞噬了军训基地最后一丝天光。207宿舍里,日光灯管发出单调的嘶嘶声,在灰白的墙壁上投下冰冷的光晕。空气中还残留着新塑料盆和劣质洗衣粉混合的刺鼻气味,以及……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沈逸的蜜桃糖清甜。

隔帘严严实实地垂落着,深蓝色的厚重布料隔绝出一个绝对私密的空间。里面静悄悄的,只有极其细微、均匀的呼吸声隐约传来。沈逸终究没能抵抗住低烧的侵袭和一天内情绪剧烈波动的巨大消耗,在整理完那件让他羞愤欲绝的玉桂狗睡衣(被他狠狠塞进了独立衣柜最底层)并简单洗漱后,几乎是沾到加厚床垫的瞬间,就被沉沉的睡意拖入了无意识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