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那令人窒息的尴尬风暴几乎凝成实质。沈逸只觉得脸颊烧得快要融化,父亲颈间那片刺目的红痕和母亲崩溃的呜咽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神经。低烧带来的眩晕感混合着巨大的羞耻,让他只想立刻原地消失。
就在沈憬那冰冷警告的最后余音还在空气中震颤时——
沈逸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椅子腿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甚至顾不上看对面顾逢野那如同即将喷发火山般的眼神,一把抓起自己面前几乎没动过的餐盘,另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狠狠拽住了顾逢野结实的手腕!**
“走!”一个字,短促、冰冷、带着强压下的慌乱和不容置疑的命令。
顾逢野猝不及防被拽起,高大的身体踉跄了一下。他眼底翻腾的暗红风暴尚未平息,被强行打断的暴戾和占有欲在血管里咆哮,但手腕上传来的、属于沈逸的、微凉却带着绝对命令的触感,如同最有效的镇定剂。那股狂暴的戾气瞬间被另一种更深的、扭曲的顺从和占有欲覆盖——阿逸主动抓住了他!在父母面前!
沈逸根本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拽着顾逢野就往玄关冲。他的步伐又快又急,浅金色的发梢在晨光中划出凌乱的轨迹。那根三花色的猫尾巴因为极度的羞耻和逃离的迫切,**僵硬地拖在身后,尾尖的毛微微炸起,如同被无形的鞭子抽打。**
路过主位时,沈逸甚至不敢侧头,只是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沈憬和林逸的方向,语速飞快、音调紧绷地扔下一句:
“爹!我们先去上学了!”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强装镇定却欲盖弥彰的尴尬:
“**不打扰你们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拖着顾逢野旋风般地冲到了玄关。沈逸几乎是粗暴地甩开顾逢野的手腕,弯腰抓起自己的书包和顾逢野那个空荡荡的包(里面大概只有昨天那几件校服),动作一气呵成。他甚至没回头确认顾逢野是否跟上,一把拉开厚重的实木大门,清晨微凉的空气涌了进来。
“快点!”沈逸头也不回地低吼,身影已经闪出了门外。
顾逢野站在玄关,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外涌入的光线。他没有立刻跟上,而是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静,**回过了头。**
他的目光,不再是刚才餐桌上那种失控的暴戾,而是沉淀下来,变成一种深沉粘稠、如同淬炼过的暗红岩浆。那目光**精准地、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和一种近乎宗教仪式的庄重,扫过主位上的沈憬,以及还埋在沈憬怀里、只露出炸毛白色猫耳尖的林逸。**
沈憬依旧抱着林逸,姿势未变。他那双冰冷如深潭的眼眸,迎上了顾逢野回望的目光。没有言语,没有表情,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如同山岳般沉稳而强大的压迫感。在这无声的对视中,沈憬极其轻微地、几乎难以察觉地,**点了一下头。**
那不是一个赞许的微笑,甚至不是温和的认同。那是一个如同帝王审视合格臣属、如同猛兽默许另一头掠食者进入领地边缘的、**冰冷的颔首。**它传达的信息无比清晰:你的存在,我已知晓。界限在此,后果自负。
顾逢野的瞳孔在接收到这个信号的瞬间,猛地收缩!一股巨大的、扭曲的狂喜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那是一种被“岳父”这个绝对权威、这座他必须翻越的冰山,**正式默许存在的狂喜!**他的嘴角极其缓慢地、极其扭曲地向上勾起,勾勒出一个充满占有欲和疯狂满足感的弧度。
他的视线随即落在林逸那对还微微颤抖的、炸毛的白色猫耳朵上。想到这位“岳母”昨晚的神助攻(尽管是无意)和今晨的“被褥提醒”,顾逢野眼底的暗红旋涡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扭曲的感激。他对着那个方向,也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疯批特有的虔诚,**颔首致意。**
做完这一切,顾逢野才猛地转身,大步追向门外那个即将消失在晨光中的身影。他的步伐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被加冕般的笃定和急切。
厚重的实木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门内那片依旧弥漫着羞耻与威压的空气。
门外,清晨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沈逸站在几步开外,背对着大门,微微低着头,浅金色的发梢垂落,遮住了侧脸。晨风拂过,他单薄的校服外套勾勒出略显清瘦的脊背线条。那根三花色的猫尾巴不再僵硬炸毛,却也无精打采地垂在身后,尾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带着点烦躁地轻轻扫着地面。
听到身后急促靠近的脚步声,沈逸没有回头,只是把手里顾逢野那个空瘪的书包,**没好气地、带着点泄愤的力道,狠狠往后一塞!**书包直接撞进了顾逢野怀里。
“拿着!”声音依旧冰冷,带着未散的羞恼。
顾逢野稳稳接住自己的包,毫不在意沈逸的态度。他大步走到沈逸身边,与他并肩。晨光勾勒着沈逸精致的侧脸轮廓,能看到他白皙的耳廓依旧泛着未褪的红晕。顾逢野的目光贪婪地描摹着那抹红,心底那头名为占有的凶兽在得到“岳父”默许后,更加肆无忌惮地咆哮着。
他没有说话,只是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目标明确地探向沈逸另一只手里端着的、属于他自己的那份几乎没动过的早餐——那盘精致的煎蛋和培根。
沈逸下意识地想躲开,但顾逢野的动作更快、更不容置疑。他的手指没有去碰餐盘,而是**直接、强势地复上了沈逸握着餐盘边缘的手背!**滚烫的掌心再次包裹住微凉的皮肤,带着一种刚刚获得“名分”后的、变本加厉的占有欲。
沈逸的身体猛地一僵!想抽手,却被顾逢野更紧地按住。
顾逢野微微侧头,灼热的呼吸拂过沈逸敏感的耳廓,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扭曲的愉悦和一种宣告所有权的满足感,清晰地响起:
“别浪费。”
“岳父的手艺……很好。”
他刻意加重了“岳父”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刚刚被默许的巨大得意。
沈逸的耳尖瞬间红得滴血!碧蓝的猫瞳因为羞愤而瞪大!他猛地扭头,想用最冰冷的眼神刺穿身边这个得寸进尺的疯子——
然而,就在他转头的瞬间,顾逢野另一只空闲的手,如同早有预谋般,**快如闪电地捏起餐盘里一小块还温热的煎蛋!**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在沈逸惊愕的目光中,顾逢野将那小块煎蛋,**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种病态的虔诚,直接递到了沈逸因为羞恼而微微张开的唇边!**
“张嘴,阿逸。”顾逢野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般的命令口吻,眼底的暗红旋涡深不见底,燃烧着不容拒绝的占有火焰。“你低烧还没退,需要吃东西。”
沈逸僵在原地。晨风中,顾逢野的手指近在咫尺,煎蛋的香气混合着他身上那股独特的、侵略性的气息扑面而来。身后是刚刚逃离的、充满成人世界冲击的家门,眼前是这个刚刚获得“官方认证”、行为更加肆无忌惮的疯批忠犬。
巨大的羞耻感、一种被全方位掌控的窒息感、以及身体深处残余的低烧带来的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那根垂落的三花色猫尾巴,在晨风中,尾尖几不可查地、**极其微弱地颤抖了一下。**像是在做最后的、徒劳的抗议。
最终,在那双燃烧着疯狂占有欲和不容拒绝的赤瞳注视下,沈逸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破罐破摔般的认命,**微微张开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