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叶垚又在不同的时间段去观察,赫然发现辜华强最后所在的那个开放小区周围对他的调查搜寻是最多的,而且一直在搜,早晚都有不同的人在逢人就抓人问,没有一天停下过。
他大概把这伙人都做了一个特写,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还是反手誊抄了一份偷偷送到了公安局传达室。
很快叶垚就知道有用了,没过几天他就听到路上有人在讨论,说当地台报道了。根据热心市民举报反应,东湾街道一区存在行踪鬼祟恶劣的团伙,后经警方调查布控,终于将那一黑恶势力团伙于7.26日晚一网打尽。
据悉这伙人中还有两个都是曾背过命案潜逃的犯罪人员,警方不知热心市民身份,只能公开做口头表彰。希望每位居民都不要害怕,如遇到可疑人员,在保证自身安全情况下可向警方提供线索。
他们还随之翻出了一些陈年通缉图,让当地市民都认认脸,打击违法犯罪活动。
那边一夜之间损失了这么多人,必定会安分不少。对于辜华强的安危,叶垚稍稍放下些心了,转而又去盯徐青城那边。
这件事给徐家带来的印象不算小,从他们的动作就可以知道,能在短时间内迅速准备那么多挽回徐家生意的方案,就肯定掌握了绝大部分的信息。
既然徐青城已经买了凶准备做掉辜华强辜艳母子,老黑的人被抓了,他就不可能坐得住。
果不其然,叶垚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撞见了徐青城背对着自己,扶着一棵树打电话。
他吓了一跳,赶紧趁着徐青城没注意到这边藏进手边的灌木丛里,盯着徐青城那边的方向。
徐青城:“你有没有搞错?你的人那么张扬,天天从早到晚盘在那边找他们,动静搞那么大,不被举报才怪!分明是你的人蠢,找老子要说法?又不是老子给你那伙蠢人举报的!”
那头说了什么,他冷笑:“老黑,你说话真挺有意思。怎么?现在是威胁上了?要不给你捞人要不给你好处,是这意思?那我要是不给呢?”
过了会儿,他一拳锤在树上,树叶簌簌而落。他浑身发颤,看样子是气狠了。咬牙切齿开口:“你特么的还真别威胁我,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什么!你以为你头上那位真永远护得住你?四十多的人了,还这么天真可不好……”
很快,徐青城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忽然,他发了疯似的把手机往地上一摔,脸随着动作涨红:“草!”
一瞬间,手机四分五裂,后盖摔碎连电池都飞了出去。卡槽一并磕松,里头的电话卡也掉了出来。
他似是气不过,照着这些七零八碎的零件踹了上去:“特么的威胁到老子头上!我看你是活腻了!去死吧!”
一通胡乱发泄,徐青城差点直不起腰,喘着粗气从地上捞起碎得不像样的手机,冷笑着扔到一旁垃圾桶里。那张卡则是随手扔进了旁边灌木丛。
他很快恢复面无表情,整理了一下衣物往外走,叶垚小心翼翼蹲得更深。在他靠近时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生怕被他察觉。
待徐青城走远,叶垚试探着出来,贴着边往刚徐青城待过的地方走。手机不重要,他没打算捡,最重要的就是被徐青城随手扔掉的那张卡。
叶垚挨着扎,一点一点的摸过去,终于在一个角落摸到了那张电话卡。已经被徐青城折弯了一个弧度,芯片部分还有被碾踩的划痕,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他皱了皱眉,没多耽误功夫,赶紧拿着卡走人。
回到家,明芳又因为他溜出门逮着他一通说:“你又野哪里去了?你这一身泥巴是怎么回事?摔了还是怎么了?”
叶垚这段时间人都被训麻了,印象中的明芳明明温柔和煦,对他这个外孙更是宠爱有加。没想到年轻时的她居然如此……外向。
他老老实实认错,被明芳揪着洗澡洗衣服刷鞋,一顿弄完才终于停了下来。眼看就要继续被训,叶垚不得不找了借口逃回房间,那张卡被他悄悄放回来,他打开电脑找到汪正扬的OICQ账号。
汪正扬不在线,给他发了条消息:【学长,请问你知道被折过的电话卡还能用吗?或者里面的信息能恢复吗?】
发完消息想了想,又打了一句:【看到消息还请尽快恢复,我很急,谢谢[鞠躬]】
【[红包]1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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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你回来了?”
岳澜看到徐青城一身风尘仆仆,惊讶地收起手中杂志,款款起身走向他。
徐青城现在的状态看上去有些狼狈,右手上还有一圈擦破皮正在洇血,她去碰他的手:“老公你怎么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岳澜才碰上,徐青城就条件反射地扬臂猛地甩开了她:“别碰我!”
她被他大力甩得向后退,腰磕到了茶几上,瞬间痛得打颤,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委屈不已:“老公你怎么了?”
徐青城看见她这样,理智勉强回拢,扶她起来:“我心情不好,你先别和我说话了,我要一个人静一静。你自己随便找点药擦擦吧,我先上楼了。”
他说完也不再管她,自顾自上了楼。
岳澜一直盯着他上楼,眸中才出现愤恨。她忍着刺痛,一点点挪到电视柜那边拿到药箱,找出红花油,又温吞挪到沙发上坐下。
徐青城和她表白的那天,她以为是她的希望来了,那时她欣喜不已,答应了他,两人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他和她的风评因此变得不好,不过这些她都不在乎,她想要的不过就是好日子,徐青城恰好能给她这样的条件,并且愿意托举她一步步往上爬。
更何况他本身优秀,待她也还算好,尽管她知道其中有看中她能力的成分在,但她也甘之如饴。
两人各有所需何尝不可?
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恍然发觉,她原来也不过是个可以随时被放弃的棋子,就算做到了如今的地步,他也不会额外对她怜惜。
岳澜心中燃起一团火。
她在想,或许有一天事态变得更糟糕了,那么她会不会也像他的前妻一样,被他扒皮饮血,榨干所有的利用价值。
不,她不会是这样的下场,也不会允许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
既然徐青城丝毫不在意夫妻多年情分,那她也没必要太过看重了。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她也得替自己和小和筹谋资本。
岳澜渐渐攥紧了手,心中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