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野，我不欠你，我不欠你了！”

任从舒红着眼往曹野身边冲去。

纵使他害了他，三年，也什么都还完了。

眼看船只倾斜速度越来越快。

陈有津顾不得其他，船只还有炸药，没有时间了，他拽着任从舒就往外跑。

任从舒被拽着，他回过头去看曹野。

曹野也看着他，眼睛像落地的枫叶那么红。

爆破声这次在他和曹野的眼前响起，火焰隔绝了他和曹野。

烧起来的火苗影影绰绰，能看清半张脸庞。

曹野在熊熊烈火中，他没有躲，没有跑。

甚至连眼睛都没眨。

曹野的脸苍白，眼眸在烈火中闪烁，嘈杂中任从舒看见曹野的唇在动，他听见了曹野被呼啸的一切淹没的声音，“小舒，对不起。”

那样的生死存亡时刻，脸上肮脏的曹野与中学时期那个每一天都在打架脸上擦伤不断的少年重合了。

连恶都变得稚嫩。

“我不想回家。”

“你知道的吧，我是Alpha。”

“小舒，你是第一个给我买创可贴的人。”

“明天可以陪我过生日吗？”

因为他姓曹，原罪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任从舒鬼使神差地想。

没有他，曹野早就死了，死在满地血泊的十几岁。

如同他一样。

他们为什么那么像呢。

看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求生欲望的曹野，任从舒忽而意识到，他曾经也是曹野的救世主，只是他和陈有津不一样。

带不出来邪恶的鬼魅，养不好偏离人性的曹野。

他大发慈悲地想，曹野找到一个好医生，也能治好病。

火光不断变大，灼热的气息似要将人烧焦。

船舱爆炸的瞬间，陈有津带着他往前跑，而后在最极限的安全距离带他趴下，整个人护在他身前。

爆炸声结束陈有津带着任从舒往甲板跑。

陈有津耳畔接收器传来的报告声，训练有素的语气在这种危机时刻只比平时多语气快了一些，依旧沉稳内敛：“陈指挥，船舱厨房内堆放了炸药，被人引燃了，可能会持续性爆炸，您需要以最快速度离开船只。”

当声响结束，二层的炸药再次爆破。

这次的热浪气息牵扯百米。

爆炸时间不会超过三秒。

陈有津的语气更加镇定自若，指挥官任何情况都不会怯场，即便面对死亡：“最快速度组织救援，曹野，死要见尸。”

“是。”

陈有津切断了频道握住任从舒的手，往翻起巨浪的海面看去，黑的深不见底，“跳下去，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