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你听话,我马上到,别挂电话。”陈有津轻声哄道。
分钟以年计数般煎熬,陈有津将车速提到最快,从小道往鹿鸣山的方向开,正常最快速度山上他现在也不可能赶得上。
最后陈有津将车辆开上了另外一条上山的路,因为事故太多被封的近路,陡峭危险。
陈有津刚开上去,便受到阻拦,是山下的安保,“诶!这里是禁路,掉头掉头,要飙车去前山大路走。”
陈有津从车上掏出证件:“公事,让道。”
“您。”安保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联合署的徽章还是认得的,男人大多都对部队向往,看着上面的头衔,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路了,“您……您您……我……”
“这条路已经禁止上山路,没有路灯,这么晚了去不得啊。”白天都危险,别说晚上。
陈有津没时间和对方多言,径直将车开上了山,男人也没敢阻拦。
“这出事了可怎么办啊!娘啊。”
还有12分钟。
陈有津的车辆在禁路上狂飙。
一路上偶尔叫任从舒一声。
“卷卷。”
“嗯。”
“星星好看吗?”陈有津压着声线。
“什么星星。”
“你头顶的星星。”
对面停顿了几秒,应该是真的擡头看了看星星,“好看。”
“那么好看,多看看它。”
“可是我不喜欢星星。”
“那你喜欢什么?”
“喜欢你。”
任从舒摩挲着手机,脑海里是从十几岁每一次翻过的泥潭中看到的身影。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喜欢你一个。”
“那你要乖。”陈有津顿了顿更沉,“知道吗?”
忽地,任从舒的手机快速闪着波浪光。
泡了水的手机似要熄灭,人总是能被头发丝一样的事情压倒,任从舒抚摸着手机能听见不明显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他噌声笑了出来,“手机坏掉了,好像等不到你了。”
“它也在吃我。”
“可我只剩下骨头了,我死了肋骨会开花吗,我喜欢苦艾的味道,长苦艾好了。”
寒风呼啸着刮擦任从舒的脸庞,透进骨头的凉意不断侵袭,树叶簌簌地脆响,世界早已经变得荒诞。
“我好疼。”任从舒说。
“我知道。”陈有津没有说安慰的话,只告诉他知道。
陈有津用最快的速度速度往山顶赶。
“它不会吃你,我马上到。”
任从舒过了许久也没回答。
手机闪的越来越快,这种事情就好像,老天也在叫你跳下去。
任从舒继续说,“我也讨厌你,为什么要弄丢我的鸟,五年都找不到。”
陈有津捕捉到了关键词,迅速说,“没有弄掉,我带来给你看。”
“还有我的笔。”任从舒在哭。
“也在。”
“我的书签。”
“在家里。”
“日记本。”
“在车里。”
“橘子糖呢。”
风在杀他,万物在高峰引他坠落,陈有津说。
“在我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