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子就是会这样选的。
“他很聪明。”霍烬少有的这么评价一个人。
“太聪明了。”陈有津苦笑。
曹家被查,资产全封,曹家二子都免不了牢狱之灾,曹震海将用一生赎罪。
任从舒所持有的曹家产业是最干净的一部分,在行动之前将所有资产捐出。
款项成立的是——孤儿基金。
江城多年一霸,被一个资料书上还写着19岁的少年扳倒,土崩瓦解,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
这是能写进江城商业板书的文本。
你多厉害啊任从舒!
什么都不要。
如果任从舒此刻站在他面前,陈有津一定会狠狠地揍他一顿。
可惜不会有了,他那点气变得和死亡一样厚重。
如果任从舒在,会跑过来问他为什么生气,再来哄他。
但不会再有人问。
永远也消散了。
那天,江城热搜热闹的如同是在过年,曹野残杀任从舒一案真相大白。
曹野坠峰身亡,人首分离。
曹家多年来地下产业残害普通人的证据一条一条都被公开,连带涉案医护人员全部归案,判决在群众游行之下重判重罚,无人逃脱。
所有人好像又过上了正常人的日子。
恍惚的只有陈有津一人。
“砰砰砰!!!!”室内射击场内枪声不断。
陈有津的手腕因为握枪磨出红痕。
靶心被击穿。
深夜楼里还在爆响。
“砰!砰!砰!”
收了枪,陈有津狠狠拍在桌面,一旁的管家试探着开口,“太晚了少爷,该休息了。”
陈有津在禁止吸烟的标识下点燃了香烟。“出去!”
管家不敢多言。
任从舒不给任何人添麻烦,所以不会留下任何烂摊子,所有的一切都在说人走茶凉。
人走茶凉……
可笑。
当他再次走到任从舒老宅的时候,看见了严翡执。
他说他找不到任辛。
或许不止他一人。
面前是人去楼空的房屋,地上的树叶已经干了,至少半个月没有人打扫过。
真是好狠。
离开之前什么都安排的那么好,什么都不留下。
陈有津走进了任从舒的屋子,七七八八的东西被拿了一些,大部分还在。
抽屉里的礼物陈有津全部都拿走了,任从舒的桌面留下的只有那只木头雕的呆鸟。
——陈有津,做不出题的时候可以摇摇他,会更做不出。
——有时候能做出来哦。
任从舒的声音忽而在他耳边,悠悠沉沉,他擡手摸了摸呆鸟,颤动翅膀的声音像蝉一样一上一下。
屋子变得前所未有的空荡,安静中只有细微的簌簌声,陈有津甚至觉得自己做了几个月的梦。
他将木鸟抓在手里,沉声问屋子的主人,“所以陈有津是可以随意抛弃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