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哼!”(1 / 2)

第51章“哼!”

谈言清到达餐厅时已经快八点了,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邵奺。

一头波浪卷发,米色毛衣,温暖的光下,她整个人似烛火般柔和,看到她,邵奺挥了挥手,“言清。”

谈言清颔首,朝她走了过去。

灰色毛呢大衣,一条同色但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围巾系在脖颈,将原本就白冷的脸衬得,像是乌云之上凸出的一块发着光的白云。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出现,就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餐厅里的人都注意到了谈言清,而邵奺看着谈言清朝她越走越近,嘴角愉悦的翘起,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餐厅温柔的光照在谈言清的脸上,柔和了谈言清常年冰山似的脸庞,可深邃的眉骨下,无框眼镜虽然遮挡了她眼里一半的锋锐,但谈言清看上去还是有着生人勿近的疏离。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像老天雕刻出的一件无法比拟的艺术品,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就再也收不回了。

直到谈言清在她的面前坐下,邵奺才堪堪收了视线,目光从遮挡了谈言清下巴的围巾上扫过,说:“这条围巾很适合你。”

虽然遮了谈言清三分之一的脸,可也因为这样,在看到谈言清未被遮挡的完美的眉、眼、鼻后,就总想透过围巾,去看谈言清的唇、看谈言清整张脸是什么模样。

谈言清刚好解下围巾,散在颈周的直发还带着外面的冷空气,被围巾稍微拨弄了下,腥甜的冷气伴着谈言清身上似有若无的香气一同传到邵奺的鼻腔。

邵奺擡眸,就看到镜片下,谈言清的眼眸微弯了下,好似在笑。

她不由得一怔。

奇怪。

这围巾对谈言清来说很特殊?

只是夸一下围巾适合谈言清,谈言清就笑了?

对于客套的夸奖,笑或许是一种礼貌,可谈言清…这人冷到没有礼貌。

当然,她不是说谈言清没有教养,谈言清对一般人还是会颔首微笑的,她的意思是,对于追求者或者曾经的追求者,谈言清像来不会传递任何能够供她们遐想的信息。

因为可能随意的一个微笑,在她们看来都是对她们释放暧昧的信号。

谈言清原先对她们还是蛮有礼貌的,但后来,可能是被谁纠缠烦了,对待那些对她有好感的人,一个眼神都不多余给。

可谈言清不知道的是,她的清傲,那种不管你做什么,都不会爱你的模样,才是最吸引她们的点。

邵奺笑了笑,将桌上的餐单打开递到了谈言清面前,“看看吃什么。”

谈言清“嗯”了声,客气地问:“等久了吗?”

“没~我也是刚到,刚想整理一下资料,你就来了。”

谈言清跟服务员说了自己要点什么,等到服务员走开,她扭过头,看邵奺,“资料我能看一下吗?”

邵奺点头:“当然。”她从包里拿出平板,点开资料后递给谈言清。

谈言清接过便低头看了起来,就好像今天吃这顿饭,就只是为了工作。难道不是吗?邵奺在心里苦笑了下。她之所以能约谈言清出来吃饭,不过是因为部门和警队有合作。之前或多或少约谈言清吃饭,都被谈言清以工作的理由拒绝了,没想到现在居然会因为工作,成功约谈言清吃饭。

真是成也工作败也工作。

谈言清看资料看的很认真,这让邵奺想到上学时,她曾经不止一次有事没事路过二班门口,或者故意去找二班的谁说话,就是为了站在二班门口,看坐在窗边的谈言清。

常常看到的,就是谈言清写作业的模样。

跟现在一样,挺得笔直的腰背,纤白的颈。

两个身影交叠,除了束缚着的头发散了下来、黑框眼镜换了之外,谈言清一点变化都没有。

邵奺支着下颌,眸光稳稳落在谈言清的脸上,说:“听主编说要跟警队合作,我都没问是跟哪个警队部门合作,就立刻举手说这个项目我跟。”因为就想着,能跟警队合作,说不定能去警局见到你。

“有想过会碰到你,但没想到,真的会是跟你们部门。”

谈言清这时也将资料看完了,将平板还给邵奺,说:“这几年网络发达,网络诈骗的手法五花八门,对里就说联合记者,一起出几期新闻。你的资料我都看了,没什么问题。”

今晚吃饭邵奺约的理由是:我整理好了资料,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也有几个专业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下,一起吃个饭吧?

涉及工作,谈言清没有拒绝邵奺的约饭。除此外,还有一个原因。

邵奺是记者,而在谈言清得知邵奺大学毕业做了记者,偶然听说她跟的栏目后,有曾拜托邵奺一件事,当下,她对邵奺说:“你们部门,那个‘找寻走失亲人’的栏目还在做吗?”

“做的呢,这几年也有不少人通过我们的这个栏目找到亲人。”

邵奺笑着道了一句,但当望向谈言清时,眼里充满了歉意和关怀,垂眸说:“但是关于简来……还没有消息。”

“不用找了。”

谈言清的声音轻轻传到她耳中。

啊?

邵奺诧异擡头。

“为什么?虽然没有消息,但都找了这么多年,怎么就要放弃了?”

邵奺眉头拧了起来。

虽然知道这个简来是她的情敌。

不,不能说是情敌,因为至少先有情才会有情敌,谈言清对她一点爱情的念头都没有,她算哪门子简来的情敌?

谈言清一颗心就扑在了这个叫简来的人身上。

从高三到现在。

她总是跟朋友说:谈言清就是一个傻子!痴情的傻子!她恨谈言清这么爱一个人,恨谈言清只爱这一个人。

明明看着最冷漠无情的人,却是最长情的。

一往情深到谁都不会信,她的心里装着的那个人,跟她认识了也才不过两个月。

从简来的身上,邵奺认识了一句话:有人哪怕只出场一分钟,都足以惊艳你整个余生。

可就算认识了这句话,她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凭什么一个出现了仅两个月的人,让谈言清记挂了十七年?

直到她在谈言清的身边看到过一个跟简来长得差不多的小孩儿。

听谈言清说,长得差不多,是因为小孩儿跟简来有亲戚关系。

不光长得像,就连名字都差不多,叫简好。

她便清楚了。

就算谈言清想忘记都忘不了,因为简好的存在就是一面镜子,时刻提醒着谈言清简来的存在。

这似乎是世界上最残酷的事。

像是光着脚走在布满荆棘的玫瑰丛中,简好越粘谈言清,谈言清身上的伤口就会被被荆棘划得越重,玫瑰花就会被从谈言清身上流下的鲜血,浇灌的越发妖艳诡谲。

邵奺曾担心过,谈言清会把对简来的爱,寄托给简好,将压抑多年的情意全都施展在简好一个人身上。

但好在,在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里,她没从谈言清那里发现异样。似乎简来就是简来,简好就是简好,谈言清分得很清楚。

那么现在,谈言清主动提出不需要再寻找简来了,是因为希望太过渺茫,感觉无望了?不,谈言清都坚持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说放弃就放弃?可是想到近几年谈言清对寻找简来的事确实提得少了,就好像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件事一样,邵奺抿了抿唇,“是…找到了?”

她往好的方向想。

可当看到谈言清颔了下首时,她身体还是在瞬间僵了下,但很快,她由衷感到开心,冲谈言清笑:“恭喜,终于得偿所愿了。”

谈言清没有化妆的脸,眉浓睫密,露出了一秒浅到像是没有笑的笑,“嗯。”

邵奺帮忙在报纸上贴过多次简来的寻人启示,她对简来自然是十分好奇,便问:“那这些年她去哪了?是你找到了她,还是她自己回来的?”

谈言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