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斐笑着看他。

“这句的翻译不是很火？很多人都在用。”

蒋恒舟不是不上网，他知道这句是已经被用烂了的“今晚月色很美。”周斐倒是有点儿意外，她以为正经人蒋恒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类型。

蒋恒舟接着开口，“我对翻译别人的话没兴趣，不过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告诉你自己想说的。”

……

这是他们暧昧时的一个小插曲，蒋恒舟记忆犹新。握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开始泛白，周斐的配文像是把刀插进心上。

他不相信周斐会忘，更不相信周斐会无缘无故地发出这句，一个一直被他忽略且相当糟糕的可能性忽然出现在脑海里。

她有那么强的爱人能力，有那么自由滚烫的灵魂，她那么受欢迎，会不会……会不会……

这是蒋恒舟第一次考虑到这个问题。

他爱周斐，也被周斐爱了很多年。这份爱让曾经的他有恃无恐，但，现在呢？

在他说出那么伤人的违心话后，在他决定和蒋祖成开始斗争后，她还会像他那样爱他吗？

-

杜祈悦在周斐学校附近买的房子里住了一周。

这一周里，她过得无比幸福。早上和周斐吃完早饭后一起步行去学校，不想补觉时在学校里蹭课，想补觉时就回到房子里睡觉。周斐下课后和她一起吃饭，两人偶尔约上周斐的同学聚会，其他时候选想吃的餐厅再回家喝酒。

“好像又回到大学生活了，不，比读大学那会儿还幸福一点。”

夜晚，周斐和杜祈悦睡在一张床上，即使房子里还有很多房间。

周斐也很幸福，有杜祈悦在的日子总是轻松的，两人的感受相当一致。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因为杜祈悦太过享受和周斐在一起的“陪读”时光，导致她回国的机票一延再延。

“杜祈悦，你别陪我陪得乐不思蜀了，你的股东要来抓人我可不会帮你。”

周斐故意沉声道。

“喂，周斐。你有没有良心，我在这留这么久是为了谁？”

杜祈悦闻言直接弹起来，双手按着床上的周斐左右摇晃。

周斐笑得眯起眼睛，“没有啊，跟你学的。”

“啊！我非得收拾收拾你！”

两人拽着枕头彼此攻击，动作幅度把过软的床垫挤出海浪形状，不知闹了多久才恢复平静。

“我说认真的，知味斋好不容易开起来，你还有几个股东要负责，别在这太久了。”

“知道了。”杜祈悦拉长了语调，“你还是多操心你那些课程吧，我可听了一会，不简单。”

载着幸福轻松日子的航班终究要平稳落地，一夜之后，杜祈悦还是听了周斐的建议选择回国。

房子变成了周斐自己住，平时也会和杜祈悦线上聊天，但大多数时候，周斐还是把精力放在MBA课程上。

选课时她花了大心思，MIT的供应链管理课在世界范围内数一数二自然不能错过。此外，消费者行为学、定价战略和市场战略也都在她的选择中。

周斐来读MBA，提升知识层面的不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希望这里能启发她找到人生方向。

学习的时间总是缓慢而充实的。这次的周斐一改以往对知识的不在意，精细而用心地汲取之前被她落下的知识。

虽然同在一个学校，蒋怀冬和周斐已有半月未见。周斐忙着探索人生，想起这号人还是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回家的周斐给自己倒了杯水，面向落地窗思考起该如何继续她的下一步的计划。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周斐打开看了一眼，竟然是周子逸。

【周子逸：干嘛呢周斐？】

【周子逸：有个特大好消息，可别怪哥哥我没告诉你。】

【周子逸：图片.jpg】

点开大致扫了眼，是涉及财产文件补充协议的其中一页。右下角的名字周斐很熟，他们共同的父亲，周文州。

她知道周子逸没什么好心眼，尤其是主动找她。她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

“你什么意思。”

对面背景音嘈杂，周子逸的声音在摇滚乐空隙里钻出来。

“哎，这不是我好妹妹吗？听说你前一阵又去美国上MBA啦，怎么样，现在课程名能看懂吗？”

周斐的火气升起来，但同时又觉得可笑。周子逸这种草包能想到的侮辱竟然是是最低级语言层面。

“脑残东西，你这水平想学英文就去小学偷偷学吧，出去报个班我都替你那好爸爸嫌丢人。”

周子逸从来不让着周斐。按照惯例，两人会就此大吵特吵起来，虽然绝大多数情况都是周子逸完败，无论是语速还是词汇的丰富程度上。

但今天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周子逸那边音乐太吵，他听完周斐的还嘴后竟还笑了出来。

“哈哈哈周斐，你怎么离了婚又被赶出国还是夹枪带棒的性子？”

“骂的就是你，离婚出国算什么？你就是埋进土里我也照骂不误。”

周子逸闻言却笑得更大声，听的周斐不禁皱眉。

“哈哈哈，好！好！”

周子逸声音也大起来，“那我不得不t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了周斐。爸改了信托协议，从下个月起，你就是一分钱也拿不到的可怜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