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蒋怀冬扬了扬眉,这声哦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我和安峰还真说得上话,说说具体细节?就当我为之前的鲁莽戴罪立功。”
一时说细节还真不好编。周斐结合前几个月在家族聚会上听周铭说的几个小道消息,编了个半真半假的项目,起码把眼前这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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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和苏玲见面后,荆瑜又联系了朋友,辗转打探到几次吴间越事件的经手人。
“郑小姐您好。”
眼前的就是吴间越事件的经手人,荆瑜约他在茶室见面。此人位置不够高,显然也不知道荆瑜为出国读书改姓这事,但荆瑜并没纠正他。
“崔叔客气了,今天叫您来是有事想要问您。”
“您说。”
荆瑜说明来历,崔姓男人在她面前没什么隐瞒,索性把吴间越的故事全须全尾地说给她听。
简单来说,吴间越在利用自己包装的二代人设行骗。
对于男人,他的手段是交朋友,精准捕捞范围就是江城那些宝马、奔驰和保时捷车友会里的车友们。先在车友群里结交车友,参加车友聚会炫富,最后透露自己有所谓“内部消息”,一套组合拳下来砸晕不少原本小有资产的人,最后在二级市场通过非正规操作达成行骗闭环。
而受骗的女人往往下场更惨。她们大多是抱着“钓金龟”想法靠近的小网红或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自身缺少见识、更没有多少资产,于是盲目相信吴间越谎报的投资收益,有的借债投资,有的卖房卖地,最后无一例外血本无归。
“最近来的这个也刚毕业没多久,留学生吧。先是整容消费借了不少钱,又借钱投资,暴雷后联系不上他,抑郁还怀着孕呢,联系记者那天上午还打算自杀了。”
“最近这个是不是叫林洁?”
“对,就是这个名字。”
“她欠了多少钱?现在人在哪?”
“欠了四千多万吧,新闻出来之后就再没联系过我们了,我们也不清楚她的去向。”
荆瑜放在桌下的手暗自握拳,一个负面猜测逐渐成型。
“之前那些出事的人怎么没掀起波澜,吴间越父母走后他还有那么大能耐藏事?”
说到这,崔姓男子的面色显然有几分僵硬。
“这个……这个……”
“你有话直说。”
荆瑜已经无心在意那些虚头巴脑的敬语了,林洁的遭遇让她提了口气悬在嗓子眼。
“之前的事没发酵……是令尊……的意思。”
“你放屁!”荆瑜双手猛然拍桌,极度的愤怒让她顾不得什么长幼尊卑,瞬间从盘腿坐姿站了起来。
“我爸绝不可能授意你领导干这种事!”
荆瑜气得额头青筋凸起,她不相信老郑会干这种事。在她眼里,老郑虽然算不上君子,但也绝不是会为了这点蝇头小利选择包庇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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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恒舟与西派的接触还算顺利,一个多月的用心经营终于打通了舍友守门人沈继东这关,今晚的聚餐还有沈继东的上司,安峰的下属。
“小蒋总,年少有为啊。”
蒋恒舟闻言立马双手举起酒杯,一旁的王文轩也站起来随时准备给对面倒酒。
“您谬赞了,叫我小蒋或者恒舟就好。有为算不上,顶多算过得下去。”
“哈哈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上司一席话,其他参加聚会的宾客都跟着陪笑,王文轩见席上几位的酒杯见底又立马添上。
今晚一顿饭吃的时间不算长,但酒还是没少喝,蒋恒舟仍是在王文轩的搀扶下走出来的。
“蒋总,今晚是去酒店还是回家?我旁边酒店已经开好房间了。”
“回家。”
“好,那我现在叫代驾。”
“不用。”蒋恒舟把搭在他肩上的手拿下,“今晚李叔来接我,估计快到了,你看着点。”
李叔来接是周斐在微信里和他说好的,在李叔面前他不想暴露又喝了不少酒的信号。虽然司机不会主动和周斐报备,但难保周斐不问他。
“李叔车来了蒋总,我送你上车。”
“好,辛苦你了。”
车是蒋恒舟给周斐配的那台,型号和车牌都对得上,但车门自动关闭那一刻,王文轩忽然感觉到好像有哪不对。
商务车驶离餐厅胡同口,蒋恒舟上车打了个招呼后就开始闭目养神,他要争取在回家这段路上醒醒酒。
城市的夜被路灯照亮,养神的蒋恒舟自然没看到司机老李频频透过后视镜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