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斐很不甘，只差了两秒，她憋了口气，“七分零二秒，四舍五入也算七分钟。”

闻言，蒋凡柯似乎心情更好，弯了腰，打算把手里的鱼放进桶。

“怎么？想了解我？”

“自恋型人格是病，尽快去治。”周斐隔着墨镜瞪他的后脑勺。

蒋凡柯被刺也不生气，扬了扬眉，逐渐松开对蓝精灵的控制。

“你和任译真是学生？”

毕竟有求于人，周斐还是在他放鱼时趁机开口。

弯着腰的蒋凡柯擡头看了她一眼，鼻腔逸出声轻笑。

忽然，蒋凡柯手里的蓝精灵回光返照般再次挣扎起来，两人的目光都被鱼吸引，霎那间，挣脱控制的蓝精灵鱼“咚”一下掉进桶里。

几乎在鱼掉落的同时，蒋凡柯掌心处传来钝痛，有鲜红的血滴在靛蓝的鱼身上。

蓝精灵，鲈形目鲹科蓝子鱼属，身体呈纺锤形，体色有金属光泽，闪现蓝色光芒，尾部有双侧对称尖刺，不易察。

蒋凡柯掌心被蓝精灵下坠挣扎时尾部的尖刺划伤，此时正滴滴答答的往外流血。

“你流血了？”

周斐戴着墨镜，刚开始还以为他放鱼时流下来的是鱼带来的海水，直到发现蒋凡柯动作微顿，再一细看，才发现他手上似乎出现了伤口。

墨镜被周斐摘下，蒋凡柯手上的伤口清晰暴露在周斐眼前，血还顺着他掌心往手臂流。

蒋凡柯对痛觉并不十分敏感，在他直起腰打算先简t单处理一下伤口时，另一只手的手腕被握住。

“别动。”

是周斐。

周斐一手控住他，一手拿起手边的刚拧开的矿泉水瓶往他伤口处倒水。

瓶中倒出的水流温和地冲洗着蒋凡柯伤口处，周斐神情认真，低头时耳边有长发落下来，挡在蒋凡柯和周斐之间，叫他们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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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总，这是我选的几家评分不错的餐厅，你看看我们聚餐订在哪里合适？”

海外市场部负责处理综合事务的小黄敲响了蒋恒舟的办公室门。

小黄拿进来一张A4纸，纸张上是打印出来的备选餐厅，后方附上了餐厅评分、环境、菜式和综合评价。

纸张被蒋恒舟留下，他的目光在表格上略略扫过一遍。

Saveur.

蒋恒舟的目光在这个餐厅名字上顿了顿，脑中适时联想到蒋怀冬的话。

“我那天晚上看见嫂子了，她和一个男人在餐厅吃饭，言笑晏晏。”

蒋怀冬的话终究不是耳旁风。虽然当晚他和他说周斐朋友众多，吃饭时属正常，但夜深人静时他也会想：周斐会一直陪在他身边吗？

在蒋恒舟眼里，周斐是只自由的鸟，她机智、勇敢且羽毛鲜亮，而他像一艘船，船锚被蒋祖成固定在港口的海面下，不知何时才能自己掌舵起航。

周斐这只自由的鸟甘愿长久地停留在港口的船上吗？

他不知道。

“选这家吧。”

蒋恒舟指着A4纸上的Saveur，他知道这是高守程的餐厅。

蒋怀冬和他说完的那天晚上，蒋恒舟还是没忍住找人调查了周斐那晚的行动轨迹。

周斐去了高守程的餐厅。

“好，我去联系商家，时间还是您之前定的那个，联系好后通知大家。”

蒋恒舟所在的海外市场部全体员工也不过九人，他接手后试图扩张部门规模，但想法一通到蒋祖成那就被压下来。

这次聚餐是为了庆祝一周前谈下的一个新项目。

时间很快来到聚餐当天。

“感谢蒋总，部门聚餐选这么好的餐厅，让蒋总破费了！”

“谢谢蒋总！”

“蒋总威武！”

部门里的几人聚在桌前，一片欢乐祥和的庆功氛围，碰杯声不时响起。

离蒋恒舟最近的小黄却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

“蒋总，这次和A司的合作还是多亏您亲力亲为，本来他们都把我们给拒了，还好有您三顾茅庐，不然也没有项目的成功！”

“大家的功劳，每个人都很努力。”蒋恒舟勾了勾唇角，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

一顿饭吃得场面欢快，蒋恒舟在工作上处事风格不像蒋祖成，对他们虽然也要求严格但不会吹毛求疵，部门规模不大，大家对这个空降的太子爷还是有几分刮目相看。

饭局结束时，有喝大了的男同事满面红光，被其他男同事驾着走出餐厅。

“蒋总，那我们就先走了，周一公司见。”

“好。”

一行人离开包厢后，蒋恒舟又暗自转身回去，收拾残局的工作人员有些讶异。

“您好？是落了什么东西在位子上吗？”

“不是。”蒋恒舟表情随和，“你们老板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