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虽然盛明之是个变态,但可可是一个很好的人,她并不想让可可纠结。
“你跟可可认识这么久,就没有遇到过什么感情危机?”
盛明之睨她一眼:“你为什么要叫她可可?”
柏清麦简直受不了了,悻悻地又吸了一口果汁:“就叫!”
“有也不告诉你。”
“你好小气。”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盛明之有三个原则:可可是不能分享的,钱是不能分享的,钟誉是不能分享的。
柏清麦决定换回原来那个话题:“我跟你说的这件事,你考虑一下呀。”
“不考虑,我不打算留在欧洲工作了。”
柏清麦一愣,明明前天她们联系的时候,盛明之还透露自己未来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待在欧洲。
“你什么时候决定的?”
盛明之咧嘴一笑:“刚才。”
“就这么冲动决定了?那去哪里啊?”
盛明之摇摇头说没想好,准确来说是她自己也不确定,但至少她现在确定的一点是,刚才她脑子里冒出来的新想法并不是冲动决定。
盛明之后来带柏清麦参观了她在尼斯住的房子,两室一厅,不大,然而装潢很温馨。
柏清麦啧啧称叹:“这么好的房子,你就不住了?”
“我又不是现在走。”
“那什么时候走啊?要不你走之前转租给我得了,反正我每年都要来尼斯度假。”
“接盘侠呀。”
“你会不会说人话?”
盛明之跟柏清麦聊天永远都是这样,一两句就呛起来。
两人站在阳台上吹风,柏清麦面对波光粼粼的蓝色海岸眯起眼睛,很虚无似的说:“之前,有人说过我跟你很像。”
盛明之转过头,神情好像不解,她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哪两个人是真的相似的,剖去那些旁人看得见的,底色永远不一样。就像她跟钟誉,即便面对彼此再像照镜子,他们也并不是真正相似的人。
并没有真正的相似,也并没有真正的重合。
这也是为什么,她每一次喜欢的人类型都完全不一样。
柏清麦挽了一下被风吹到嘴边的头发:“我那个时候也觉得是,但你好像永远都在前面一点,这种感觉真的很烦,我读书的时候从来没有人在我前面过,所以我就在想能不能把你拉下来。”
盛明之干笑:“那你还挺坏的。”
柏清麦耸耸肩,没有继续说下去,盛明之也不会知道她说的“拉下来”是什么,也许是当时她主导收购的时候被柏清麦使了绊子,但现在也想不起来,她不喜欢翻旧账。
“不过。”盛明之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肯定得罪过我,现在你欠我。”柏清麦诧异地看着她:“盛明之你脸皮可真够厚的啊!”
她抿抿唇笑了一下,但什么都没说。
约莫三个小时之后,盛明之送走柏清麦,收到了钟誉的消息:【到睡觉时间了,晚安。】
【但其实根本睡不着。】
盛明之接下来没什么行程,她趴在床上抱着手机,觉得自己此刻一定笑得很傻:【为什么睡不着?想我了?】
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她打了个滚,又发:【你冷静完了吗?】
钟誉:【好像永远冷静不完。】
【因为在想你。】
盛明之觉得有一点肉麻,不过她喜欢这样。
她在思考要不要把自己今天做的那个决定告诉钟誉,但毕竟还没有完全确定,担心万一出现一些变故,到时候他会失望。
正想着,目光撞到床头柜上,她新放了一只黄铜相框在上面,里面的照片是那一张胶卷照。
这么一些年,他们的合照其实并不少,虽说没有感情的婚姻持续了很久,但每年度假的时候,总会拍几张合照。
翻开所有的合照,盛明之最喜欢的还是这一张。
她时常会喜欢一些宿命感,在彼此还没有感知的时候,手心的曲线开始沉默地纠缠。
当时她准备出国,在护照包里看到了这张照片。不知道钟誉是什么时候塞进去的,他那个时候也许在做让她回心转意的最后挣扎,想到这里她有一点点难受。
后来这张照片一直就放在护照包里,她也没去管,是这一次从伦敦过来之前,她在公寓里看到一只空着的黄铜相框,突然就觉得里面应该放一点什么。
放他们。
盛明之背着这个相框跨越英吉利海峡,这种感觉就像是背负陈旧的记忆,去吹一场去尘的海风。
她想到一个目的地,并且一瞬间就确定了。
去香港吧。
她明确地告知自己,她想离他近一点。
盛明之藏不住事,又很想卖一个关子,于是发消息说:【等我们见面那一天,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钟誉回她:【刚好,我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