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明之是已婚关系,这点还需要强调?”
“已婚?”柏思勉唇角泛上轻嘲的笑,“阿誉,当年你用什么手段哄骗小宝跟你结婚,你心里清楚。她做了你那么多年的妹妹,你就是这么对她的?”
“思勉,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钟誉很耐心也很温和,“明之喊我哥哥的年岁恐怕还没有喊你的长,和谁结婚,是她自己的选择。”
“她那个时候只有十八岁!”
钟誉的眉眼终于攀上冷意,像是一把利剑,他眼眸眯了眯,轻笑出声:“她还在上中学的时候,你心里又有多干净?”
“那些年我们从来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
“答案显而易见。”钟誉干脆地打断他,“她连睡你的想法都没有。”
人与人之间,爱与欲之间,总要产生一个的。他一厢情愿地抹去爱,还可以挑明柏思勉跟盛明之之间没有欲望关系,这哪怕是一种精神胜利法,也有片刻慰藉。
爱与欲在世人眼里总有高低之差,但他主观地抹去这些差别,认为爱欲平等,她所给他的,就不比给别人的少。
“好了。”钟少惟出言打断这场纷争,“没什么可吵的,小宝要休息了。”
这是他一贯擅长于表演的角色,哪怕这三个人里,他分明不是年纪最大的那一个,但多年被培养成长兄的习惯,让他在任何纷争时刻都善于出面做一个和事佬。
所谓和事佬,无非左右各打五十大板的理中客,如果自己有私情,就更谈不上什么公平。
柏思勉望向那扇关闭的房门:“她没睡。”
他知道的。她只是躲起来了,只是不愿意继续站在他这一边了。
钟少惟劝他:“让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难道不影响你在她心里的形象吗?”
“我哪有什么形象可言?她也不会在乎我究竟是什么形象。”
钟誉展露一个轻快的笑意:“不在乎有两种,一种是无论如何她都爱你。”
另外一种,是她不愿意花心思去在乎你。
他们之中,大约没人尝过第一种的滋味。
钟誉的耐心变得跟盛明之一样浅薄,他也有点分不清到底是谁像谁,只是现在没有心思应付这两个不速之客了。
“大哥,思勉,是时候回去了。”他站起来,下意识地转了转无名指的戒指,“集团的项目错综复杂,我们还是不要见面的好,尤其是跟明之,这会给她带来麻烦。”
这是个没有任何可推拒借口的理由。
他送客,走到门口,居然觉得自己也没有权力留在她的家里。
但他还是留下来了。
与盛明之一门之隔的距离,他的手擡起又收回。
她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三个人她谁都不想选,谁都不再爱。
他和她之间的感情,不过是凭借着一段偷窃来的婚姻在茍延残喘。
又或者,这段婚姻,本来就是一场荒谬的悖论。
及时结束才是一个喜闻乐见的结局。
可他不要。
钟誉敲响盛明之的房门,他听见她趿拖鞋的声音,由远及近,然后打开门。
客厅的灯是亮着的,她卧室里的光却泄出来,没等将他填满,她就被动地陷进他的阴影中。
钟誉的吻很强烈,让盛明之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手在他胸前推了两下,最后放弃了。
房门关上,他被她重重地推在门板上,她的卧室分明没开灯,他看不清她。
“盛明之。”
“嗯。”她借着这个空隙想要找回呼吸,又被他侵略般地堵住。
“你怎么一天到晚找别的男人气我。”
“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她想回答的,但他根本没给她机会,指尖探入那一层轻薄的衣料,她连控制不住的声音都被他吞进喉中。
钟誉的动作停了,他牵过她的手,向他刚才探索过的地方去寻,盛明之抗拒地要逃,他却不给机会。
她的声音溢出嗓间,又被他贪婪地尽数藏起来。
“盛明之。”
他喜欢在这种情迷意乱的时刻叫她的名字:“我是谁?”
她的声音被他封住,他还是执意要问:“我是谁?”
盛明之终于有说话的机会,她哼笑,像只妖孽:“我不知道。”
她故意的,她喜欢这样激怒他,她明知道他今晚在生气,她就是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
盛明之什么都知道,心意、爱意、恨意,她像是一个专门收集人类情绪的容器,引诱陷落,又给不出一丝一毫的反馈。
爱她者,唯有自甘堕落一条路可走,于是她与任何人之间,都不再有纯粹的爱意长存。
盛明之歇在他怀里,很宁静地平复呼吸,钟誉抱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紧。
就好像她随时会消失一样。
房间一直没开灯,她的手机突然亮起来。
钟誉先她一步拿起她的手机,是钟少惟的消息,约她明天见一面。
钟少惟今天过来的目的没有达到,就一定会再创造一个机会,以任何方式,他向来不择手段。
钟誉吻了吻她的耳朵:“不许去。”
盛明之笑了一下,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