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唇擦过他的耳边,言语轻佻:“如果我们是兄妹,你为什么不把我推开?”
指腹滑过他的喉结:“如果我们是兄妹。你为什么不把我的睡裙还给我?”
他们鼻尖贴着鼻尖,钟小宝垂眸,盯着那两片唇瓣吻下去。她先是含他的上唇,又用牙齿咬了咬他的下唇。
短暂的抽离,她的语气里还有嘲讽和妥协:“哥哥,我们是兄妹,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把我推开哦。”
钟誉握住她的腰,以吻封缄她的挑衅。
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彼此吻技都很生疏,唯一的经验大概只有偶像剧里男女主接吻的那几秒钟作为教案,因此这个初吻与其说浪漫,倒不如说是厮杀。
钟誉看着钟小宝,这个所谓的,他的好妹妹。
她从来不把他当哥哥。
钟小宝睁眼看他,他伸手将她的眼睛蒙上,一手扶着她的腰,吮她的舌尖。
钟小宝的橘红色唇彩花在他的脸侧,她的呼吸自带一股野玫瑰侵略而来的香。
钟誉把她抱到桌上,腰身撞到了花瓶,几株玫瑰摇晃着倒地,花瓶里的水在桌上留下一条痕迹,滴滴答答地坠地。
她想起一件事,短暂地推开他:“我没买......”
钟誉将她圈在自己双臂之内,从那只中超的袋子里拿出那只盒子。
钟小宝一边笑一边喘息,眼里有些湿漉,盯着他眸光暗沉的双眼:“钟誉,你要承认,你就是对我有欲望。”
什么兄妹,阴暗地带的培养皿里,菌种早已泛滥成灾,遮羞布下已然腐败。
除却第一次的生疏,他们逐渐试探到最契合的点,如鱼得水。
钟小宝在钟誉的公寓里住了两天,那只盒子里最后还剩下一个,被钟誉丢进床头柜里。
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开始谈正事,问及钟小宝的公寓和学校,她躺在沙发上翘着脚,漫不经心地懒惰敷衍,一句有效信息都没有吐出来。
钟誉问:“第二个秘密?”
她在脑袋里识别这句话,总算坐起来,惊喜地说:“你还记得呀。”
钟誉等她的答案,她吊着眼尾,攀上他的肩膀,唇覆在他耳畔,像一个亲密无间的吻。
“柏思勉,是我的亲哥哥。”
这是钟小宝十六岁得知的秘密,于十八岁这年重见天日。
钟誉因为这个答案沉默了很久。
她盘在他身上,描摹他的眉眼,手指被他抓住,咬在齿间,他再度凶狠地吻她。
亲哥哥,意味着他们之间,失去所有可能,包括做兄妹的可能。
停下来之后,钟誉突然就说:“结婚吧。”
战术是一瞬间变卦的,从起初约定好没有另外的关系,到这一步主动迈入围城。
他知道她会答应的,出于各种原因。
“好呀。”
由于双方都没到国内法定婚龄,他们不能去大使馆申领结婚证明,就在当地法院完成婚姻登记,港护办理证件更便利,一周之后,钟小宝和钟誉拿到了两份在美有效的婚姻登记证明。
没有婚戒,所谓蜜月,不过是钟小宝在美国的朋友和哥哥们为她在比弗利山庄接风洗尘的度假。
度假结束后,另外几个人一起回了波士顿。偌大的美利坚合众国,钟小宝和钟誉跟朋友们完全隔离开。
钟小宝忍不住笑:“我们还真是找了个好地方。”
无人干扰的好地方。
即便是这样,钟小宝也没有和钟誉住在一起,他们各自在彼此的住所。至于钟小宝究竟怎么知道她和柏思勉的关系,又打算怎么处理这段复杂的关系,钟誉一个字都没有过问。
他们之间,只是需要一个可靠的结盟契约。
其余的,他毫不关心。
-
圈子里都在传,钟誉头上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
原因是他老婆开着他的车,去捉了情人的奸。这个情人还是他的多年好友。
更有知情人士爆料,这对情人其实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贵圈真乱。
流言传进当事人耳朵里,当然没有人胆敢确认真伪。
只是这样的名声对彼此而言都不太好听,钟华安把他们叫回家,让他们趁着事情闹大之前把风言风语处理掉,不要影响公众形象。
至于公众形象之下的事实,钟华安没有追问。
盛明之头一次心怀歉疚:“你那辆车估计撞报废了,你挑辆新的吧,算我账上。”
钟誉淡淡扫她一眼:“伤到没?”
“没。”她命大。
钟誉手指点了点:“不换了,也不用修,就停你车位上,让你长长记性。”
“老公,不要这样对我呀。”盛明之很无力地抗争。
她知道这辆车钟誉提回来没多久,第一次就是她开出去的,再开回来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样子了。
钟誉神情严肃:“明之,你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我有分寸。”
“有分寸你撞到树上?”
“护手霜抹多了打滑。”
“盛明之。”钟誉冷漠地打断她,“在跟柏思勉有关的事上,你永远冷静不下来是不是?”
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的双眼直勾勾地捉住她的眼睛:“明之,我不管你去找柏思勉干什么,我不关心。但不能是寻死。”
天底下哪有化蝶双宿双飞的好事。
“我说了我没有!钟誉,我再说一遍,你不用担心我哪天会死掉,在把柏思勉和他父亲毁掉之前,我会活得比任何人好!”
盛明之噌的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钟誉把她拽回去。
“你跟柏思勉这么多年的感情,有什么把他毁掉的必要?”
“这你管不着。”
但猜都能猜到了。钟誉想起前几天陈隽廷提醒他的话,有一句叫:
爱之深,恨之切。
他头一次觉得盛明之也会有这样头脑不清醒的时候。
之前他一直没想过,直到这场凌晨的车祸发生。他不是第一个被通知的人,等他知道这件事,已经快要解决了,只剩下漫天的流言。
盛明之知道钟誉为什么生气。他很喜欢那辆车,除此之外,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会失去一个非常有用的间谍。
善于做规划的人,最讨厌计划被打破。
再者再者,这种流言,从面子来说,着实不好听。
除此之外,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别的原因。
她怒视着钟誉愠怒滔天的双眸,眼圈莫名地热了一下。
她咬牙切齿地抛下不可理喻四个字,把自己关进房间里。
钟誉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这些事情让他头疼。
他不可能承认,在知道盛明之出车祸的时候,他的心抽了一下。
钟誉没有尝试过爱一个人的感受。
现在他心里最清晰的只有一点。
盛明之是一个无比可恨的人。而这样的人,是他结发七年的妻子。
结发同心?钟誉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一种荒诞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