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凝成刺,林砚守在病床边,看着姜棠睫毛簌簌颤动。
她终于醒了,却没像往常那样扑进他怀里喊“哥哥”,而是眼神空茫地盯着天花板,喉间发出破碎的呜咽:“……不要走……”
他刚要伸手,她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嵌进骨头:“铁链……好冷……地下室有老鼠爬……狼头面具的男人说‘你哥哥救不了你’……他还说……林砚根本不在乎我……”她的呼吸急促起来,监护仪警报骤响。
护士冲进来调整仪器,林砚被挤到墙角,看着她攥皱的被单上洇出冷汗。被铁狼绑架时长达72小时的精神折磨与孤立感已经成为了她的心理阴影。
病房门轻开,姜父姜母走了进来。
脚步很轻,像怕惊扰沉睡的梦。
姜母眼眶红肿但神情坚定;姜父拎着保温饭盒和湿巾,默默擦拭床头柜水渍。
“小棠,”姜母坐在床沿,轻轻握住女儿的手,“你没事就好。”
姜棠怔怔望着母亲,忽然哭出声:“对不起……我没逃掉……”
“傻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姜母将她搂入怀中,“你提前告诉我们你要跟林砚去查线索,我们没拦你,是因为相信你会做出判断。现在你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林砚喉头发紧。
姜父抬头看他,眼神没有一丝责备:“林砚,小棠信任你,我们也信。别自责,她能活着回来,是你拼出来的。”
这一刻,林砚才真正松了口气。不是解脱,而是被理解托住了坠落的心。
“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主治医生摘下眼镜揉眉心,“建议尽快进行专业心理干预。”
林砚拨通张婉婷电话。上次校园心理专题采访存下的号码,如今成了命运伏笔。
心理诊所窗外飘雪,姜棠缩在淡蓝沙发里,抱着林砚塞给她的旧挂件小熊。
张婉婷跪下来与她平视:“小棠,能说说你在医院想起什么了吗?”
“那个戴狼头面具的人……他说林砚不在乎我……”她眼泪滚落,“哥哥,你是不是真的不在乎?”
林砚心头一震:“我发誓,棠棠,我永远不会不在乎你。”
张婉婷笔尖一顿:“他说林砚名字?说明绑架者认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