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他活动了下手腕，“接下来该咱们出招了。”

他抬头看向三处阵眼，黑气虽未灭，但已如将尽的炉火，只剩苟延残喘的余烬。弟子们陆续站起，剑尖不再颤抖，藤蔓缠绕武器，绿光与剑气交织，竟隐隐形成三道活体剑阵。

“林小芽！”陆无尘喊。

“在！”

“你剑上的绿纹还在闪不？”

“闪！”

“那就带队，去东峰阵眼，把地底那枚符文给我挖出来。记住，别用手碰，用瓜子壳垫着——我可不想你变成半透明尾巴的狐狸。”

林小芽脸一红：“谁要变成狐狸！”

“白璃说的，她说你们狐族血脉觉醒前都会先长尾巴。”陆无尘一本正经，“你要是真长了，记得告诉我，我灵田里正好缺个扫帚。”

弟子们哄笑出声，紧绷的气氛瞬间松了几分。

五爪金龙盘旋半空，龙爪无意划过一道残存黑气，黑气竟如藤蔓般缠上鳞片，留下一道极细的暗纹，像谁用墨笔轻轻勾了一笔。

陆无尘瞥了一眼，没说话，只从酒葫芦里倒出半口酒，喷在龙爪上。黑气嘶鸣消散，龙鳞恢复如初。

“记住了，”他低声，“别碰脏东西，回头我给你烤整筐红薯。”

“主人最好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上次说给我种金瓜，结果种了一地咸鱼形状的萝卜。”

“那叫艺术创作。”

陆无尘正说着，忽然眉头一跳。灵田深处，那株刚冒芽的黑苗微微摇晃，根须竟主动缠上了一缕混沌灵珠的残息，像是饿极的婴儿抓住了奶瓶。

他心头一动，却未深想，只将注意力转回战场。

三处阵眼已被弟子团团围住，藤蔓与剑气交织成网，压制黑气翻涌。陆无尘站在石台边缘，青衫被风吹得鼓起，发梢的泥土簌簌掉落，落进酒葫芦底。

葫芦轻响三声。

他一愣。

上回这动静，还是系统觉醒前夜，那晚他梦见自己在天上钓鱼，钓上来一条会骂人的咸鱼。

“系统爸爸？”他低声问。

没回应。

但玉佩的裂痕，金光更盛了一分。

他咧嘴一笑，从怀里摸出最后一根变异黄瓜，掂了掂：“来都来了，不如再审两个？”

他刚迈步，主藤根突然剧烈一震。

灵田中央，黑苗破土三寸，叶片展开，竟是一片剑形，叶脉流淌着暗金纹路，与剑魔残魂肩头的伤痕，一模一样。

陆无尘的脚步停在半空。